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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白猿皺起眉頭:「無事了?」沈西坡:「中統和日本方面有協議,此事只是一次正常的民間武術交流,不論結果如何,都不會再追究。」他轉向何安下,說:「何大夫可以回杭州繼續經營藥鋪,沒有任何麻煩。」
柳白猿凝視著屍體,臉色沉下來,對何安下說:「我們走。」身形一晃,已到車外。
何安下出了馬車,見此處是一座寂靜山村,土路為深紅色,離車十米有一片池塘,水色青綠,隱隱有著遊魚。三十米外,停著一輛墨綠色的軍用吉普車,車外立著兩個外罩黑色披風的軍官。
柳白猿站在池塘邊,閉著眼睛,鼻翼微微扇動,似乎在盡情享受新鮮空氣。何安下站在他身側,問:「一言不合,暗柳生便要動刀,結果送掉自己性命,何苦呢?」
柳白猿的眼睛仍舊閉著,道:「多說無益,他知我不會講出日煉法,想把日煉法的痕跡留在他的屍體上,供他的族人研究。」
何安下轉頭,此時兩名軍官已將暗柳生的屍體搬出馬車,抬向吉普車。何安下心中一急,想要跑去阻止,未抬腳,柳白猿卻抓住了他的胳膊。
柳白猿睜開眼,眼白上有一道長長的血絲,輕輕說:「不必。我修煉時間尚短,日煉法還未煉成,甚至夜煉法我也未煉成。杭州屋頂上,我傷暗柳生是個騙人把戲……我嘴裡沒有一顆牙是自己的。」
他不耐煩練武的枯燥,疑心師父對他藏私,在憤然離去的那段歲月裡,一日突發奇想,覺得牙齒排列的弧線,正是弓弩的形狀,於是將滿嘴牙拔掉,研製出一副假牙,可如弓弩般射出鋼針。
他一笑,露出白淨的牙齒,並不像假的。何安下:「什麼材質?」他:「柳樹的嫩枝剝皮後,便是牙的白色。得七天換一副,否則稍一蔫枯,你就看出是木質了。」
何安下不知該如何回答,四望了一眼,見山青水綠,吉普車已開走。柳白猿向池塘中吐了口唾沫,水面立刻露出四五個魚頭,爭食唾沫。
柳白猿長笑一聲,嘆道:「這個世上滿是假象,我行的也是邪道。」何安下悵然道:「畢竟,你贏了。」
柳白猿:「那只是手快。我和暗柳生性命相搏,用的都是最凡俗的刀法。劍譜上記載的高妙境界,可惜我倆誰也未曾做到。」
魚塘後的農舍升起炊煙,已是午飯時分。普通民眾的勃勃生機,令人感慨萬千。
柳白猿望著乳白色的炊煙,眼神迷離,道:「我本打算帶你去武當山避禍,現在無事了,你怎麼打算?」
何安下:「既然能回杭州,為何不回杭州呢?」
19、歸來如夢復如痴
家,總是好的,雖然家中只有他一人。
何安下回到杭州,立即打掃藥鋪,四壁均用水洗了一遍,磚頭煥發出一種特殊的味道。建藥鋪時,何安下做的是終老此處的打算,購買的是最好的磚頭。燒制磚頭的粘土,採自浙江金華縣的深山中,粘土如煤炭般,是億萬年升華而成,被金華人稱為「土魂」。
磚頭如年糕,散發著土壤的香氣。沉浸其中,何安下不由得生出練拳的興致。受柳白猿「重力是無形的太陽」一句話啟發,他領悟到「太極」二字形容的是太陽的潛在功能,柳白猿和暗柳生傳承的上古劍法似乎隱藏在太極拳中。
何安下一日練拳三十遍,每練一次均感覺不同,一分一毫地接近那神秘的礦藏。
歸來三月後的一個清晨,何安下練拳時猛地感到空氣像一隻巨大的章魚般包裹住自己。他動作頓止,如被勒死,斷了呼吸。
不知過去多久,纏繞周身的空氣忽然一鬆,何安下緩過氣來,鼻腔發出一音,近乎鐘鳴。他睜開眼睛,已不是以往的世界,一切事物都有了一層青紫的底色。
如果專注看一物,這青紫色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