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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對他真是寬容。

姜竹瀝高中時就在想，如果他不做導演，出道去當演員，必然也是萬人空巷。

&ldo;段導不喜歡說話，我來替他說。&rdo;夏蔚挽著他的手，笑得小鳥依人，鵝黃禮服層層曳地，與剛才的情緒化判若兩人，&ldo;他說謝謝，意思就是……&rdo;

段白焰沒心情聽，轉身欲走。

夏蔚的手來不及抽回，驚呼一聲，腳踝一歪。段白焰虛扶一把，撈空了，她直挺挺撞進保鏢懷裡。

姜竹瀝唇角微動：&ldo;裝的……&rdo;

&ldo;你說夏蔚?&rdo;

&ldo;我說段白焰。&rdo;

他討厭別人碰他。

一定會報復回去。

程西西微怔，笑了：&ldo;你這麼瞭解他，當初為什麼要分手?&rdo;

做了姜竹瀝十幾年閨蜜，她那場戀愛，當初談得驚天動地，後來也分得驚天動地。

姜竹瀝糾結地咬著吸管，不說話。

要她回憶自己的二十歲，只能想起世界末日般的眼淚和後悔。

至於段白焰……

他遠遠立在臺上，視線掃過來，姜竹瀝不自覺地一僵。

可他的目光只是稍作停頓，就又漫不經心地轉移開了。

彷彿沒有看見她。

又或許是看見了，但並不在意。

&ldo;因為……&rdo;

酸澀像裹在跳跳糖裡的增味劑，不著痕跡地化開，又無所不在地充斥著味蕾。

&ldo;他不喜歡我啊……&rdo;

姜竹瀝短暫地猶豫片刻。

&ldo;下一次，我也要裝不認識他。&rdo;

段白焰精神不好。

滿屋衣香鬢影，有人來敬酒，他一口也沒有喝。

大概是換季的緣故，他老毛病犯了，整夜輾轉反側，迷迷糊糊地夢見故人。

她好像在哭。

他想俯身吻她，可是一伸手，她就像霧一樣散開了。

&ldo;少爺。&rdo;熊恪微微躬身放下一碟食物，打斷他的思緒，&ldo;眼睛稍微舒服一點了嗎?&rdo;

&ldo;沒有。&rdo;

過敏誘發了眼睛的炎症，他現在五米開外難辨雌雄。

&ldo;夏小姐送來兩盒甜點，說……&rdo;

&ldo;拿走。&rdo;

&ldo;她讓我強調，是草莓的。&rdo;

段白焰喜歡草莓，知道的人不多。

他眉峰微聚：&ldo;我說了我不……&rdo;

麥克風裡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蜂鳴。

眾人齊齊望過去。

宴會廳內燈光明亮，夏蔚站在臺上，兩隻手暴躁地握著嗓子，麥克風脫了手，從腳邊骨碌碌地滾遠。她勉強站立，身體劇烈顫抖，臉色鐵青，眼睛發紅，嘴裡不斷傳出痛苦的嗚咽。

眾人面面相覷，小聲地交頭接耳。

段白焰皺眉：&ldo;她怎麼了?&rdo;

熊恪微怔，有些猶豫，不敢貿然開口。

夏蔚現在這幅樣子……

其實很像嗑了藥，或者犯了癮。

當機立斷，他打電話：&ldo;我去叫保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