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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好像悶著一口氣,不上不下的十分難受,夏人逐水草而居,幾日不合眼趕路是常有的事,斯欽巴日也早習慣了。
老實說,沈憐枝方停下時,斯欽巴日是很不耐煩,很想刺他兩句,可那些嘲弄的話都在看到那一大滴眼淚時卡在了嗓子裡,“別哭了!”
憐枝被他這一嗓子吼得硬生生將眼淚憋了回去。他一張素白的小臉埋在毛領子裡,就露出一雙通紅的眼睛,斯欽巴日與他對視片刻,又默然地移開了眼。
他惡聲惡氣地說:“沒用的東西,每天哭哭啼啼的,煩死了。”
其實沈憐枝也不想哭,只是他本來就沒什麼骨氣,又不想吃苦,如今驟然受到這樣的搓磨,除了流一流眼淚,還能做什麼呢?
只是這些話,說給斯欽巴日聽也無用,憐枝緘默不語,斯欽巴日見他這幅窩囊樣子,氣不打一出來:“休憩就休憩,別再讓我看見你哭!”
斯欽巴日在雪地上建了個簡易的氈帳,這帳子不大,也維繫不了多久。
“就這一天,明兒一早,我們繼續走。”他冷漠道,“到時別再說廢話。”
沈憐枝終於有了個落腳的地方,儘管此地又破又小,但現在的他也是十分滿足了,立刻在斯欽巴日跟前忙不迭地點頭。
帳子中央,還生了火取暖,血紅的火焰跳動著,木柴被火星子濺到,時不時噼裡啪啦地響。
走了這樣久,小安子也累了,這小子直楞楞地躺著睡下,沒多久便睡熟了。
晦暗之中,斯欽巴日雙手交疊著放在腦後,也閉上了眼睛,氈帳內很安靜,只能聽得幾個人清淺的呼吸聲。
可也正是因為太靜謐,所以他身邊那點窸窸窣窣聲,才顯得格外明晰。
斯欽巴日轉了個身,皺著眉頭,伸出一隻手矇住了耳朵,可那點動靜還是無孔不入地鑽進來。他的呼吸愈發急促,最終,還是剋制不住地坐了起來。
“不是說累嗎?那你還折騰些什麼?!”
譁——沈憐枝手中的帕子掉了下來,他也沒想到斯欽巴日會突然發難,很有些吃驚,一雙眼睛也略微睜大了,“我……”
斯欽巴日的目光順著那掉下的帕子往下移了移,而後瞳仁略微一縮——
沈憐枝身上的衣袍半褪,袍尾幾乎掀到腿根。
此時正背對著斯欽巴日坐著,回頭時將脖頸拉出頎長白皙的一道兒,圓潤瑩白的左肩全然露著,幾滴水順著光滑面板落下,彌留一行蜿蜒的水痕。
他一隻手撐在背後,兩條腿微微曲折,這雙腿線條流暢,修長卻又不顯得太過細瘦,看著白皙光滑,骨肉勻停。
那帕子正好掉在了憐枝足背上,沈憐枝微微抬著腳,大周皇子身子金貴,連那雙雪白的足都生得像是玉砌的,依稀可見著細小的青藍色的血管。
柔軟的,嬌嫩細膩的足底被刮破了,幾處紅豔豔的一小片,白裡襯紅——叫人明知道那是逃亡路上擦破的,卻也不免心猿意馬。
還沒等斯欽巴日往那曖昧的方向細想下去,沈憐枝便嘩啦一下穿好衣袍,而後十分警惕地看著他。
沈憐枝喉結上下滾了滾,有些不安地嚥了口口水:“我只是想上點藥。”
他那種仿若看洪水猛獸一般的目光讓斯欽巴日稍有些不舒坦。他頓了頓,又別過臉,繼而譏嘲似的冷笑一聲:“真夠多事。”
冷颼颼地扔下這樣一句話,斯欽巴日便躺了回去。沈憐枝被他冷嘲熱諷一頓,很怕他再發難,也不擦藥了,輕手輕腳地躺了下來。
他看著這大夏少年的背影,暗忖這小混賬的脾氣還真是壞極了,若是真成了那蠻人頭子的閼氏,還不知要吃多少的苦。
這樣想著,憐枝便覺得自己的餘生實在是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一點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