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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馬林弗德空氣很好,臨近海洋的緣故風裡挾著幾絲溼潤,太陽出來之前柔和天光映襯下一盆盆植株茵絨絨的,葉芽理直氣壯地攀附著插/在盆中央的支桿,偶爾幾株靠得近了枝蔓纏繞,看上去擁擠熱鬧。
只是…它們大部分沒有顏色,不,或者說它們象水色夜涼的月光,晨風拂過帶起枝蔓搖曳,薄軟清弱如同絹綢質地。
聽到身後由遠及近的沉穩腳步聲,我收回翻檢葉片的手,起身,拍拍塵土,略略側首,對著走到身邊的人微笑,“日安,先生。”
從庭院外邊進來,一大早拜訪別人家的是昨日另外那位略年輕的男人,比起昨晚的隨意,今早他一身西裝革履,雪白制式披風,寬簷禮帽,正式又嚴謹。
另外他身後跟了兩個年輕人,襯衣長褲,標準的海軍士兵裝束。
“日安,千歲小姐。”對方回以溫和微笑,說話間四下看了看,隨後露出幾絲略顯侷促的神色,頓了頓又說道,“我是阿多斯,卡普中將的副官。”
見他一副欲言又止,我想了想就告訴他,“卡普先生昨晚睡在客房,現在差不多…”應該醒了?或者還沒有?
昨晚那位卡普先生和老頭子果然過於興奮,大半夜還不肯休息,我犯困了等不及自己去睡,等早上起來發現客房被徵用,只是不曉得那兩人昨天是不是通宵。
然後說到這個…
我上下打量阿多斯先生一眼,果不出所料的看到他手上拿了一個包。
………
察覺我的目光,副官先生笑了笑,語調有些尷尬(==)的說,“是卡普先生的外衣,昨天失禮了。”
說完他回過身,招來等在幾米開外的兩位年輕海兵其中一位,把手裡的物件交給對方,低聲囑咐幾句,那士兵領命而去,隨後他才又回過臉來。
“今早有個會議,實在是失禮了。”他邊說邊抬手按了按帽簷。
我大概知道這位先生反反覆覆的詞不達意是個怎麼回事,昨兒卡普先生一身小黃雞襯衣沙灘褲上別人家做客,順便歇下,今早副官先生就苦命的來叫起,還必須帶衣服。
遇到那等熱情奔放不拘小節的上司,副官先生各種話都說不利索也是情有可原的嗯~
心裡默默遠目幾秒鐘,我扯了扯嘴角,“阿多斯先生太客氣了,卡普先生是家父的朋友。”
說完我就閉起嘴,然後不知道該怎麼繼續。
我這人討厭麻煩,更討厭人際關係,很久以前沒成為‘光榮穿越人’的時候我就死宅,到現在一穿再穿了我還是忍不住想宅死。
可惜註定不能關在家裡長黴,雖說那是我至高理想來著,為了讓老頭子長命百歲,家裡蹲的理想必須再議。
可是…我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跟人無中生有的熱絡,自來熟什麼的真心困難啊喂!
………
現場就這樣靜默下來。
隔了好一會兒,阿多斯副官先生象是找到話題,他朝前走幾步,傾身去看那些盆栽,一邊說道,“這些是千歲小姐的?”
細細看了許久,副官先生直起身,神色間帶出些訝異,“整株植物都是白色的,似乎…”
“是的。”見狀我跟著站到他邊上,蹲下去,拿手撫過就近一盆植株枝葉,低聲道,“它們來自家父的故鄉。”
“我記得,杜蘭德。斯科特先生出身北海的弗雷凡斯吧?”尾音雖然用的是疑問音調,他的語氣卻是恍悟,“人稱'白色城鎮'的國家。”
“您記性真好。”我垂下眼簾,慢吞吞地點點頭,“這些植物是白鎮特產,想必阿多斯先生也知道,那裡的土地植物都潔白無瑕。”
而導致這種叫我歎為觀止的奇特景觀,原因卻是弗雷凡斯地下的珀鉛礦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