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媳婦兒(第2/4 頁)
藥,熱浪似的風力前推後擁,稻杆一波一波動,長得足足有一人高。
小媳婦兒抱著衣服,跟在石柱後頭,消失在三百畝旱稻林裡。他在石柱盎然挺立的稻穀崩碎的瞬間,完成了他外號裡潛在的命運。
太陽與月亮一樣,無言地見證著人類的奧秘。
小媳婦兒趴在稻草上,鼻孔裡滿是石柱衣服上的稻花香。小小的穀道微張,小媳婦兒感到一陣驚恐,一陣幸福。
石柱拔出稻穗,用清透的葉子擦一擦,厚實的手掌團弄一下小媳婦兒剛噴過汁水的雀鳥,拍拍小媳婦兒的屁股,笑著走了。
小媳婦兒心裡湧上一股甜蜜,他有些羞澀地抱起石柱子的衣服,坐在旺盛生長的稻草中央。明明和石柱剛剛分開,但小媳婦兒馬上就想再見到他。
石柱一頭扎回水裡,腳沒蹬幾下,忽然鏟進水底的夾縫裡。他想折下去把腳抽出來,但周身襲來巨大的疲憊,一雙腿痠軟得用不上力。沒一會兒,水裡咕嘟咕嘟冒出幾個泡泡兒,灣面上就風平浪靜了。
喬丁鉤說:“石柱那孩子死得可惜,淹死的都是會水的。老話兒都有道理。”
於春梅嘆口氣,看著喬其,默默禱告了一聲:“阿彌陀佛。”
石柱一天後自己從水裡漂上來的時候,瓦子屯裡響起撕心裂肺的哭聲。那哭聲掠過稻田,乘著一陣風,一陣稻香,久久飄蕩。
老餘堅決不讓小媳婦兒走出家門半步。他白天出去走街串巷賣蝦醬,拿一把鎖“咔嚓”把屋門鎖上。直到身上披了月亮,老餘推著板車進了院子,再把屋門的鎖“嘎嘣”一聲開開。
石柱爹聽說石柱的衣服還在小媳婦兒這兒,等老餘亮起屋裡的燈,他就摸著黑進了屋。
老餘拿出菸袋,卷好,用舌頭蘸蘸紙邊,抿好,再把煙遞給石柱爹。兩個人就著月光,坐在門檻上,沉默地吧嗒著。
石柱爹吧嗒完手裡的菸捲兒,問小媳婦兒:“石滿子說,石柱那天跟你一起鑽稻子地了?”
石滿子是跟他們一起摸魚的小孩兒,光著頭,小媳婦兒跟在石柱後頭進稻子地的時候,他正在稻子地裡撒尿。石柱剛從水裡上來,身上的水珠亮晶晶的,掛在黝黑黝黑的身上,像鎧甲上的鉚釘。他踩倒一圈旱稻,小媳婦兒就趴下了。不知道小媳婦兒怎麼惹到了石柱,石柱按住他的手,緊緊壓著他。小媳婦兒“啊”一聲,石柱就捂住了他的嘴。
石滿子說,石柱也太欺負人了,仗著自己長得壯實欺負人。小媳婦兒每次都幫他看著衣服,結果他把小媳婦兒揍得爬不起來。
石滿子說,他不敢去拉架,撒完尿就跑了。他問他爹,石柱揍了別人,怎麼自己還淹水了呢?
老餘把小媳婦兒從黑了咕咚的裡屋拎出來,小媳婦兒憋著眼淚抽泣,不說話。
石柱爹說:“石柱為什麼打你啊?你倆吵架了?”
小媳婦兒只掉眼淚,還是不說話。
老餘抬起腳,踢了他一下,說:“問你話呢,啞巴了?”
小媳婦兒放聲大哭。
石柱爹猛地把小媳婦兒拉過來,對著月光,扒開他的屁股。小媳婦兒哭喊著掙扎起來。
老餘吃了一驚,站起來,問:“老兄,你這是幹啥?”
石柱爹放開小媳婦兒,一言不發地走了。
老餘把住小媳婦兒的肩膀,挨個地方摸摸,問道:“柱子打你了?為什麼打你啊?別哭了!說話!打傷了沒有啊?”
小媳婦兒就是不說話。
第二天,老餘買了一把糖,半道上截住出門玩耍的石滿子,一顆糖一顆糖哄著他,讓石滿子把看到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告訴他。石滿子吃著糖,脫下褲子,趴下,雙手撐地,把石柱“揍”小媳婦兒的動作學給老餘看。
老餘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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