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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僧兵及武士為淨妙房和一來法師所激,紛紛效仿,站在橋桁上阻擊敵軍。戰死的滾落河中,後來者便又緊隨其後,奮勇爭先,個個居上。宇治橋久攻不下,平家卻損兵折將。正當主公以為首戰即將如此告捷時,位於側後方的平等院方向忽然傳來喊殺之聲——原來平家陣中一員智將足立又太郎見兩軍僵持不下,如此下去待奈良援兵趕到,絕無勝算,因而率領三百餘騎繞行至宇治川下游,冒險泅渡。在其冷靜沉著的指揮下,三百餘騎最終得以過河,無一被沖走,隨即迂迴到我軍後方,殺入平等院中。
我軍腹背受敵,陣型立刻變亂。主公擔心留在平等院中的高倉宮安危,連忙策馬回救。陣前失去主將指揮,頓時失勢,平家大軍見機立刻射退橋上眾人,命士兵拆了附近民宅,鋪上橋板,又有武士仿效足立又太郎之舉,騎馬強渡宇治川,雖因不諳水性,被沖走了數百騎,但二萬八千餘騎人馬,大部分還是得以上岸。大軍登陸,勢不可擋,我軍一下陷入被動之中。戰況逆轉,主公自平等院內尋得高倉宮,攙扶上馬,告別道:“今日寡不敵眾,情勢難料,恐怕是要與殿下永訣了。殿下請自保重,可速速前往奈良,集結援軍,或有可能逆轉形勢,東山再起!”高倉宮嗚咽縱馬,逃離平等院,向奈良奔去。主公則與家將們留下斷後,開弓放矢,掩護高倉宮。
平等院內之戰況,不可謂不是慘烈異常!主公次子大夫判官兼綱、養子六條藏人仲家及其子仲光先後陣亡;伊豆守仲綱傷重,切腹自裁;此時從後方又傳噩耗:高倉宮被繞過平等院追擊的平家武士趕上,中箭落馬,已被斬首。追隨其鞍前馬後的三十餘名當世英雄——鬼佐渡、荒土佐、金光院六天狗等,悉數戰死。
主公聞報,知大勢已去,絕望中退入後苑,準備自裁。他喚來我與親信家臣渡邊長七唱,作為介錯人,嘆道:“吾為雪恥而立志,為重振朝綱而起兵,有高倉宮之聲望,爾等之忠心,又得了‘武家之天下’寶刀,為何還是會在此處敗亡呢?唉,難道嚴島大明神所賜之刀,真的只會保佑平家子孫嗎?”說罷拔出貼身的寶刀,引刀自盡。不料刀鋒出鞘,觸及皮肉,竟無絲毫損傷。主公大驚,舉刀檢視,原來此刀看似精美,實則是在刀身上貼有一層銀箔,而銀箔下面只是一把木刀!
“瀧口競,你……”見“寶刀”轉眼之間變為木刀,渡邊長七唱立刻拔刀,怒目相我,以為是我調換寶刀私自藏匿,反而害了主公。我正百口莫辯之際,主公卻忽然苦笑起來,阻止了長七唱:“我聽說清盛的父親平忠盛為官時,曾因受寵而遭眾卿嫉妒,甚至有遭殿上暗殺之憂。為了嚇退百官又不冒犯宮諱,忠盛做了把貼銀箔的木刀假以防身。忠盛死後,平家子孫將此刀作為護佑平安的鎮物,想來便是它了……呵呵,競,你對我的忠心我一時一刻都未曾有過懷疑,只是這一次……是時運不濟,我源氏三位入道賴政的劫數到來,如此而已。”
吾聞主公之言,簡直肝腸寸斷,痛不欲生。原本作為家臣,因誤盜“寶刀”而至主公敗亡,已是萬死不辭之重罪,如今卻還要依靠主公之言洗脫汙名,還證清白,更是令在下愧不能當。以至於手不能握刀,淚無法止溢。主公臨行前高聲誦佛十遍,作辭世歌一首,歌雲:
此身如草木,
埋沒塵土中;
實事誠可哀,
花謝不再開。
詠罷引太刀⒂自裁,刀尖破腹而出,渡邊長七唱灑淚為主公介錯,用衣襟包裹首級,突圍而出,將首級沉入宇治川中。以免首級為敵軍所奪,再遭凌辱。
主公、少主、高倉宮、眾同僚已皆先我而去。競再無生念,只是倘若落入平家士卒之手,怕是又要遭到一番屈辱折磨。主公死後,吾守著他的屍身脫甲下拜,取出他腹中之刀,置於肋下……回想起這數十年的戎馬歲月,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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