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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腳地板上那酷似真人的模特。受到外力撞擊,原本便已碎裂的人偶腦袋徹底四分五裂,從破開的顱腔中掉出了一部手機。我掏出手絹將其撿起,螢幕忽然亮了起來,顯示有一條音訊簡訊進入。我望了一眼圍攏來的眾人,摁下了播放鍵。
“嘿嘿嘿嘿。”一陣詭異的笑聲從錄音機中傳來,緊接著便是和之前收到的郵件中類似的古怪童聲,“掉下來了掉下來了,籠子從四樓的窗臺上掉下來了!小鳥從籠子裡飛出來,歌聲啾啾啾羽毛撲梭梭,紅色的羽毛掉下來,紅色的小鳥飛遠了……嘿嘿嘿!”
歌聲又在詭異的笑聲中嘎然而止。我轉頭看一眼電子鐘——十二點,姑獲鳥出沒的時刻到了。
“豈有此理,竟敢三番兩次地戲弄我!”此時的小林先生已從緊張轉為暴怒,抽出手中的獵刀拔腳便往樓上走,“四樓是嗎?我一定要把這可惡的傢伙揪出來,親手將他碎屍萬段!”
“慢著,別走電梯!從安全通道上去!”雖然大廈內部的主要電源已經關閉,但位於中庭的觀光電梯還是處於執行狀態。出於安全考慮,我出言提醒。小林先生回頭看了我一眼,悶哼一聲帶著手下轉向了另一側的安全通道。我看了看手中螢幕黯淡的手機,招呼了勘五郎一聲,正待離開時忽然腦中靈光一現,回頭盯住了那個碎裂的塑膠模特。
再尋常不過的服裝展示道具,粗糙的假髮和妝容,如今連頭部都已碎裂,身上的水手製服顯得滑稽又狼狽……可是,記憶中的確有什麼被狠狠砸中了,只是時間久遠,如沙海尋金,只是光芒一現後便又不見了蹤影。
“喂,怎麼了?”勘五郎跑了幾步,回頭看我,“快點,他們已經上樓梯了!”
實在想不起是哪裡出了問題,我搖了搖頭,將拾獲的手機塞進衣袋內,追上了眾人的腳步。中庭地板上那具殘破的人偶一直盤桓在腦海中,我知道自己一定是忘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卻未曾想到會招致如此慘烈的後果。
六
小林先生在憤怒的支配下一鼓作氣地衝上四樓,揮舞著手中的獵刀,甫一踏上樓板便一刀揮斷了一個櫃檯前的紙質招牌。面對戾氣狂溢的組長,幹部們也不敢貿然近身,只得遠遠地跟在後面,聽著小林先生一邊踢倒礙事的廣告牌一邊咆哮:“混賬東西!給我出來!”
我們一行人保持著三三兩兩的隊形亦步亦趨地跟著小林先生,在各個冰冷的電子產品櫃檯之間梭巡。四樓是數碼商品專區,整個樓面被中庭一分為二,分為東半邊的品牌專櫃和西半邊的配套服務區。從我們所到達的東區前往西面,就必須穿過位於中庭的體驗活動區。這裡白天似乎舉行過什麼宣傳活動,活動區中央用了三十七臺大小不一的電子顯示屏圍成了一個小型舞臺。當我們走過中庭時,舞臺周圍的燈忽然全亮了起來,環繞在周圍的音響裝置也傳出震耳欲聾的歡樂勁曲。所有的顯示屏都齊刷刷亮了起來,以俏皮可愛的字型不斷滾動著“特別大放送”的字幕。
“嘖,又是這種無聊的惡作劇!”小林先生正準備上前關掉音響,可接下來顯示屏上出現的內容卻讓他停下了動作——字幕背景是沙耶的一張藝術照,其下配套的字幕則是“父親不知道的我的日記”。
“我的父親是個無趣的男人,完全不瞭解我的想法。”當字幕消失時,顯示屏中出現的是沙耶的身影。她的樣子看起來並不像是被綁架,相反,盡是些彷彿是便利店和街道監控探頭中無意拍攝到的,輕鬆單調的生活畫面。與此同時,音響中也不斷播放出沙耶的聲音,宛如朗誦一般,從這些古怪的機器組合中流淌出來的的確是沙耶的青春記錄,“從我自打有記憶開始,他就從沒有帶我去過迪斯尼樂園或者三麗鷗,就連舉家出遊的次數都少得可憐。他與我交流的最多的內容,便是我有沒有聽話,學校裡的表現如何,鋼琴考試的曲目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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