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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琳或許也知道這些傳言,但她從未在他面前表現出來。她盡心盡力地照顧著他,後來程家班的少年們越來越多,她也一併照顧著他們。只有她會給這些想自由想瘋了的少年們打掩護,再在深夜叫人開車去接他們回家,一個個地安頓好他們,如同每一個平凡普通的母親。
他們師兄弟幾人,家中的大人基本都有要事在身,送他們來北派班子裡,除了學戲,更多的也是想捶打他們的心性,再在程老爺子這裡搭上一個人脈。
她在這群少年的眼中,就是最美麗的女人。
顧如琢從十歲時的某天起,開始問她一個問題:「為什麼你去公司的時候,不能帶上我?為什麼我的家長會,你不能來?為什麼我不可以真的是你的孩子?」
「傻孩子,你是顧如琢啊。」金琳溫柔地笑,「顧如琢,註定光芒璀璨,這樣你……是不能當程家的孩子的。你就是你,你的路比其他所有人,都會更加長遠。」
「那好,我會當好顧如琢。」
顧如琢認真地告訴她,他還很小,但眉目間已經透出逼人的凜冽與明麗,「沒關係,哪怕我不是你的小孩,搶了你東西那些人……我會讓他們全部還回來。」
那是起他就算過,欠她的都是哪些人,要怎麼讓他們還。
那個當小三的女人,後來聽說自、殺死了,算是報應;程馥被一步步架空了在程家的資源,又因為玩得太過染了病,從此只能仰仗顧氏鼻息生存,當個廢物。
還剩一個小的,聽說名字叫程不遇。
他那時想,這個人最好永遠不出現在他面前,否則讓他遇見他,他一定、一定不會讓他好過。
室內,電話會議。
「小顧總,從私人角度上,我理解您的孝心,對老爺子的感情也十分深厚,但是這是股權交接的大事,又涉及到老爺子的身後事,你畢竟不是程家人,之前也一直是代理執行董事會事務,對不對呢?」
深藍投影的另一側辦公桌上,圍著一群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個個面容凝重,氣氛沉肅。
石亭在一邊聽得皺起眉,欲言又止。
顧如琢仍然靠在這一邊的沙發上,臉上的笑容卻沒有絲毫變化:「話是這麼說,但老頭個人的意願,你們是打算不尊重了麼?老頭是藝術家,企業家是他的次要身份,他的後事如何處理,誰來處理,師門重於子親,這是老頭親口說的。他一輩子,把北派的傳承看得比命還重。這是論理,起碼是我是有理的吧?」
對面面面相覷。
顧如琢仍然微笑著:「要是論心的話,那就更有的說了,老頭這次入院,我們師兄弟六人接連趕回國,守在床前,前前後後來看望的人裡,我一個姓程的都沒看到。我尋思著,三位叔伯都沒死沒傷,不知道是什麼大事,讓幾位長輩半點都抽不開身呢?我是不想讓老爺子的葬禮,鬧得太難看。」
「如琢,你是小輩,怎麼可以說這種話呢!」程御的臉先綠了,「老爺子唱戲時,還教罵人?這是咒人死傷……」
顧如琢沒有說話,還是笑,但他的神情中透著某種陰寒與凜冽,看得程御直接不敢再說下去,另一邊的人都噤聲了。
顧如琢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其下意思,再進一步,就要撕破臉皮了——這表示顧如琢在關於程方雪的後事處理上,寸步不讓。
程家是名門,程方雪是老藝術世家代表,外界的聲望尤其重要。
顧氏向來壓程氏一頭,顧如琢不想把事情鬧大,單純是為了老爺子的體面。
但也因為這最後一重顧慮,程氏董事會反而抓住了突破的機會。
程方雪的葬禮怎麼辦,誰主持,誰扶靈,誰在現場哭得最慘——都是值得上新聞,被公眾確認為程家繼承人的時機,現在人人看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