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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他從小混跡街頭,縣城裡無論官吏、配軍,還是流氓,他都說得上幾句話。霸州城的地痞無賴在街上「幹活」的時候,要是不走運遇到他,那就註定什麼活都幹不了了。偏偏這個人又打不得罵不得,所以他們也發愁。
「陳大叔。」
萬二郎走到一個賣羊肉的攤位前,攤主老陳眼皮一跳。
來了來了,今天終於輪到我了。
這煞星也真是的,大熱天買什麼羊肉啊,不怕客人上火麼?
老陳兩股戰戰。
「二郎啊,給東家買羊肉呢?要腿還是哪裡的肉?」
他苦著一張臉,內心喜憂參半。
「這個,您拿著。」
少年從懷裡掏出一個草繩扎著的油紙包,遞到了陳大叔的手上。
「這……」
看著手裡的油紙包,陳大叔一下子愣住了。
「我昨天在隔壁攤子買魚的時候,看到你家大姐不停地打噴嚏咳嗽,想必是著了風。我想著你一早要出攤,應該還沒空去抓藥。這是治療風寒的藥,我來的路上在胡家藥鋪抓的,效果很好的,快點拿回去給她煎了吃了吧。」
「二郎……你……」
陳大叔一臉感動。
其實這些攤販都可以說是看著萬二郎長大的,彼此之間熟稔的很,互相多有照顧。
哎,要說二郎什麼都好,小夥長得精神,人也仗義。他要是殺價沒那麼狠,那會是一個多麼討人喜歡的孩子啊……
「大叔,羊肉能給我便宜些不?我買的多,你這一整扇羊我都要了。」
少年搓著手問道,他半低著頭,一雙眉眼彎彎,讓人看著好不喜歡。
「這個數,可以吧?」
他拉開錢袋,拿出一塊小碎銀子放在攤位上。
看到明晃晃的銀子,陳大叔眼睛都直了,不住地點頭。
「好的,好的。等我回家給我家大姐熬了藥,就把羊肉送到店裡去。」
陳大叔忙不迭地點頭,伸手去拿銀子。
說道這現銀啊,也是讓這些商販們對萬二郎恨不起來的原因之一。
要知道他們做買賣的,對這些店家和大戶人家的主顧們,一般來說都是掛帳,不會每次都結算現銀。多數是一個月結算一次,有時候甚至只有五月節,八月節和過年才會結錢——要不有這麼一句老話呢——六月的債,還得快。
雖說都是做的長久的生意,不怕人跑了,但是成年累月卻難免積累下許多壞債,資金周轉也是問題。
原來這「臨清酒店」也是掛帳的,但是這自打二郎做了主,成為採買後,就改了原先的規矩。每次都是現銀結帳,買賣從不過夜。
這對急需現銀的生意人來說,那太喜聞樂見了。所以即使每次二郎砍價砍得人都想哭了,但就衝著馬上就能回本拿到銀子這一條,大家也樂意和他做買賣。
「哎,二郎。」
陳大叔眼看萬二郎轉身要走,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你……今年十六了吧?」
「是啊,過年剛滿十六。」
萬二郎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你看,我家大姐今年十九。雖說是比你大了些,但是不是『女大三,抱金磚』麼……」
萬二郎聞言臉色一變,「那什麼,我菜都買好了,著急回酒樓上工呢。一會兒午市了,客人們都要來了……」
大叔,您開什麼玩笑呢!
先不說您家大姐比我大三歲,就她那目測至少三百斤的體重,我這小模小樣的也遭不住啊!
說著,他跨起菜籃子,一溜煙地跑了。
「哎……怎麼就跑了呢。」
陳大叔失落地捧著油紙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