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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的三人聽見，葉成軒不鬧了，葉傾城不哭了，連李艾欣都不怒了。

他們的視線盡皆看向從書房走出來的顧卿卿，好像一下願望達成突然不知道勁兒該往哪裡使。

「還不去，愣著幹什麼？」葉盛銘催促。

張嫂看李艾欣：「夫人？」

李艾欣冷笑：「她屢次三番傷害傾城和成軒，這樣的人，留不得！」

張嫂又看顧卿卿。

顧卿卿：「去吧。」

張嫂絕望了。

電話磨磨唧唧打出去，「院長說他最多半個小時就到。」

沒人說話，所有人都看向顧卿卿。

顧卿卿轉身，回了房間。

嘭！

葉盛銘砸了菸灰缸。

張嫂膽顫心驚，「我去幫卿卿小姐收拾東西。」

顧卿卿的東西很少，一個筆記本，一個平板，一個手機……

來時怎樣，離開時還是怎樣，只是行李箱裡多了一件張嫂送的裙子。

張嫂偷偷看她，少女垂著眸，看起來不太高興，但也僅此而已。

「卿卿小姐，你去向先生夫人求個饒，他們應該不會真送你回孤兒院。」

「他們不是今天才想趕我走的。」

張嫂心頭一梗，「你就不難過？」

「大抵是有些難過的。」畢竟是親生父母。

張嫂抬頭，少女瓷白的臉美得不像話，卻也冷得不像話，哪怕這個時候你哭一場也是好的。

都說愛哭的孩子有糖吃，這孩子，連哭都不會，那十七年她到底經歷過什麼？

心頭忽地一酸，眼眶也泛出了紅。

顧卿卿有些不解地看向她，反倒把張嫂看尷尬了。

「眼裡進了沙子，你別管我！」

顧卿卿：……

最後張嫂還是哭了，「卿卿小姐，張嫂就送你一句話，受了委屈要說出來，只要說出來，總有一個人願意相信你的話。」

顧卿卿不知道她有什麼好哭的，但落在手上的眼淚有些燙人，最後，她點了點頭。

孤兒院院長來得很快，一年時間，顧卿卿四進四出，他頭髮都操心得白了。

「葉先生，葉太太，你們真想好了？」

葉盛銘現在已經冷靜下來，送走了顧卿卿，心裡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掏出一張十萬塊的支票，一臉道貌岸然，「院長辛苦了，這算是給她的教育經費。」

與其說是教育經費，不如說是封口費。

「不必。你們若真想好了就在棄養書上籤個字，畢竟你們是她親生父母，這樣我們孤兒院才好幫她找下一家……」

葉盛銘變了變臉色，「還找下一家？她都十七歲了，誰會要這麼大的女兒？」

十七歲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誰家又不是傻子！

「這就不勞葉先生操心了！」院長也很煩躁，口氣有點不好。

葉盛銘憋著一口氣，只是稍稍猶豫了一下便簽了字。

顧卿卿出來時，交接手續已經辦好，院長上前接過她的箱子，輕聲安撫，「別難過，咱們還有一次機會。」

顧卿卿微微點頭，轉身便走出葉家，沒有一絲留戀。

「她真的就這樣走了？」葉成軒還有點不敢相信。

這兩個月他跟顧卿卿鬥智鬥勇，就是為了這個目的，突然間沒人跟自己鬥了，還有點空虛。

李艾欣和葉傾城都沒說話。

九月的天很熱，少女臉很冷，院長心裡泛著寒。

「下一家又是誰？」小姑娘聲音清清淡淡的，也聽不出喜怒。

沒有外人，院長模樣變得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