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驚魂之夜(2)(第2/2 頁)
,猛叫著兄弟們的名字。似乎,剪秋聽到了老二的呻吟聲,老四、老五的哭泣聲。但這一切聲音,分不清哪是人聲,哪是洪水奔流的聲音。
剪秋喊道:
“褲襠裡有卵子的漢子,趕快往山上爬呀,嚎哭有個屌用?”
剪秋猛然想起,坐在牛肝石上的爺老倌子,雪膽,去哪裡了?
剪秋痛哭著,放肆喊:
“爺老倌!”
“爺老倌子!”
沒有任何一聲迴音。爺老倌子是沒聽到,還是無力回答?
估計…估計著,不好,不好!啊喲咧,啊喲喲咧,爺老倌子,最可能的是,爺老倌子他老人家,被瞬間崩潰的山體,形成的泥石流,埋入了水庫庫底的淤泥裡!
在在洪水的轟鳴聲裡,剪秋心中的悲愴和沉痛,如熊熊烈火,全身的血液,在急速奔流。
啊喲喲嘞!啊喲喲嘞!我的老父親,叫做兒子的,不痛得吐血呀。
“老三,老三!苦木,苦木!你在哪裡呀?”剪秋記得,老三,你腰上還綁著棕繩子,還未來得及解開。老三,老三,你隨便答應一聲哥哥,也怕哼一聲也行呀。
“老三,老三!苦木,苦木!哥哥喊你呢,你聽到了沒有?”
老四哭著說:“大哥,大哥哥,我摸到了老三。棕繩子纏在大壩下巴的籬笆樁子上,腦殼全部埋在沙土裡,三哥,他不能說話了…啊喲喲!”
直接越過堤壩的水,已經停止了,剪秋朝著老四發聲的地方,疾奔過去。老四用雙手將三哥苦木從泥沙中挖了出來,想要抱起,卻又力不從心。
旁邊的老五,只曉得跪在地上,大聲哭哭啼啼。
下鴉雀塘這邊,我二爺爺站在堤上,扶著籬笆樁,我大爺爺掄起大錘,摸索中,慌亂地打樁。一錘打偏了,打在我二爺爺的肩膀上。
我二爺爺哪裡還顧得上,肩胛骨斷沒斷,身體痛不痛呢。兩兄弟綁好魚網,準備開挖新的洩洪口。
黑暗中,兩兄弟聽到上方的洪流聲,更大,更響,像是有千軍萬馬,騎著千萬駿馬,踏著雷聲,揮舞長劍,滾滾而來。
我的兩個爺爺,聽到洪濤聲,心中更凌亂,更慌張。
我二爺爺說:“哥哥,我的肩胛骨沒有斷!這個洪口,我來開!”
“哈哈,我的老弟,我的兩個兒子,茅根和瞿麥,已長成門高樹的漢子,我不用擔心了!你的兒子,決明,還是根蔫巴秧子,你不想把兒子養大?”
“再說,我比你痴長了好幾歲,要死,我應該比你先死,是不是這個道理?”
“哥哥,我們這個家,沒有你這根主心骨,怎麼能撐得下去?”
我大爺爺懶得與我二爺爺爭辯,將我二爺爺反手一推,推倒在塘堤的斜坡上,搶過鋤頭,用盡十足的力量,猛挖下去。
剛挖幾鋤,一股灰籮大的黃泡子水,急不可遏,“嗬嗬”地嘶叫著,朝我大爺爺席捲過去。
上鴉雀塘與下鴉雀塘,本身只隔著一條四五尺寬的塘堤。突然間,塘堤崩出一道丈餘寬的洪口,鴉雀塘的洪水,瞬間瀉入下鴉雀塘,掀來一丈多高的洪峰,朝我大爺爺撲過去。
我二爺爺站在長堤上,看到這一幕,大叫一聲:
“哥哥,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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