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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清婉在桌邊坐了,青鶯捧了一碟子冰過的蜜汁藕片,道:「娘娘,這是才做下的蜜汁藕片,是放在冰水裡湃過的,不太涼,娘娘試試?」蕭清婉就拈了一片,嘗了嘗,道:「你的手藝一向是好的,這藕片很是清爽,拿去給她們幾個嘗嘗,再把那玉秀喊進來。」青鶯應了,卻不動身。蕭清婉見狀,道:「怎麼不去?」青鶯笑了笑,道:「娘娘,那玉秀是服侍過被廢宮嬪的人,身上沾著晦氣,娘娘還是少讓她近身侍候的好。」蕭清婉看了她幾眼,道:「你儘管放心,你們四個是自幼就隨在我身邊的,又同著我一道進宮,往後便是我抬舉誰,也斷不會越過你們去。我是有話要問那玉秀,你去叫她進來罷。」青鶯忙道:「奴婢豈敢如此僭越,不過是為娘娘著想。娘娘既吩咐,奴婢便去了。」說著便退了出去。
少頃,那玉秀進來叩拜了,蕭清婉令她起來說話,溫言笑道:「本宮才進宮,這宮裡的事兒有很多不知道,很願意聽人講講宮裡的故事,你雖然年紀小,倒是比本宮還早來兩年,如今也是閒著,可有什麼故事來講來聽聽麼?」說著將手裡吃著的一盞木樨茶遞與了她。那玉秀接了茶,低頭道:「奴婢鬥膽問一句,不知娘娘想聽什麼?」蕭清婉抬起手,看了看腕上的珊瑚手釧,撫了撫那艷紅的珠子,似是不經意的道:「就說說那邱婕妤的事兒罷,她到底因何獲罪的呢?」玉秀手一顫,險些將盞子砸在了地上,忙跪了道:「奴婢無禮,娘娘恕罪。」蕭清婉笑道:「不過是茶水略燙了些,怕怎的?本宮並沒怪罪你的意思。你還是起來,同本宮講那故事罷。」玉秀起身,道:「回娘娘的話……邱婕妤原先是很受皇上寵愛的,也曾懷過龍種,只可惜沒存住。因她小產過於傷心,言語間冒犯了皇上,皇上便不大去她那兒了。邱婕妤受寵時,皇上曾賜過一柄檀香木摺扇,扇子雖不值什麼,卻是皇上日日拿在手裡的。她失寵沒多久,便傳出有宮女告發她因憤恨皇上不去她那兒,私自將那扇子撕了,那撕毀了的扇子也被送到了皇上眼前,聽聞還有些別的什麼見不得人的物件。皇上龍顏震怒,就廢了她婕妤的位子,打去了冷宮。」蕭清婉聽了,面上雖沒什麼,心裡卻暗暗驚了:這賞賜拿在手裡,可也真是燙手呢。口裡說道:「這也並沒什麼不能說的緣由,你怕些什麼?」玉秀已是眼圈紅了,帶了哭腔的道:「奴婢不敢說。」蕭清婉道:「本宮說了並不會怪罪你,你說罷。」玉秀才低聲道:「是……那告發了婕妤主子的宮女……是如今在宸妃娘娘宮裡當差的紅香。」
聞言,蕭清婉怔了片刻,心裡思忖著:難不成竟是姐姐下的手?卻不知這邱婕妤同姐姐有些什麼過節,還是……她心裡想著事,便沒睬那玉秀。玉秀只道是自己言語涉及宸妃,激怒了皇后,驚懼交集,眼淚便撲簌簌的下來,雙腿也軟的站立不住,就坐倒在地。蕭清婉這才回過神來,溫言撫慰道:「本宮並無一語責備,你不必怕。你肯對本宮說實話,本宮心裡喜歡。」說著揚聲道:「來人。」青鶯應聲入內,見玉秀哭著坐在地上,不知出了什麼變故,有些驚疑不定,只是垂首道:「娘娘有何吩咐?」蕭清婉道:「玉秀很好,你去本宮妝奩裡拿那對韭葉寬的菱花金鐲子來,本宮賞與玉秀。」青鶯應聲去了,不一時便拿著絹子包的鐲子來,先送到蕭清婉面前看了,才雙手遞與玉秀。玉秀還不敢接,蕭清婉道:「這鐲子不甚得本宮的意,你那雙細腕子,戴著倒好看,你就拿去罷。」青鶯也道:「娘娘賞你的,你就接著,日後好生服侍,仔細差事,就是答報娘娘了。」玉秀這才接了鐲子,謝了賞,蕭清婉便令青鶯打發了她出去。
待玉秀去了,蕭清婉看了看外頭的天色,喚了明月進來,道:「你拿上一盤藕粉糕去鍾粹宮一趟,看姐姐那兒有無旁人,若有旁人在就說是來送點心的,不必說別的話。若是沒有,就說我請姐姐明日用過早膳過來小坐。」明月答應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