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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媽媽」,封欽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到過了。
展棘見她一直呆呆的,也不應聲,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封欽回過神來,趕緊答應:「嗯,媽媽在這裡,星子別怕。」
許星子摟住她的脖子,斷斷續續說:「阿姨壞……壞……」
封欽轉頭去看周姐。她的雙手雙腳都被綁著,繩子已經將她的手臂勒出了很深的紅痕,嘴裡那團抹布髒兮兮的,兩邊臉頰都印著清晰的手指印,看上去狼狽極了。
展棘見她盯著周姐的臉看,手一攤:「不是我打的,我從來不打女人。」
一旁的季海峰:「……賤人不算在女人之列。」
封欽這才有空問:「怎麼回事?展先生,你們怎麼在我家裡?」
展棘說起來就氣:「封欽,你到底是有多眼瞎,才給星子找了這樣一頭豺狼當保姆?你知不知道她對星子做了什麼?」
這一副教訓的口吻讓封欽很是不爽,但她暫時沒空跟他計較,此時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她做了什麼?」
在她回來之前,許星子已經斷斷續續地把事情經過向展棘講述過了。小姑娘長久沒有開口說話,再加上受驚過度,有點詞不達意,但展棘硬是憑著自己超強的理解能力,和「親爹的心靈感應」給搞明白了。當即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原來周姐自從來了之後,表面上對許星子和顏悅色、照顧周到,背地裡卻一直給她灌輸「你爸爸不要你了,你必須聽我的話,他才會理你」的思想。起初小姑娘被她唬住,在她面前總是乖乖的,希望她能在爸爸面前說好話,讓爸爸來看她。
周姐見小姑娘這麼好拿捏,於是變本加厲,不停貶低她,說她是掃把星、遭人嫌棄的拖油瓶等等,小姑娘逐漸有些承受不住,不但精神差了很多,連噩夢都頻繁了。而本該一早就發現異常的封欽,這段時間忙得不可開交,從而忽略了小姑娘的變化,這才導致情況越來越嚴重。
今天,封欽出門後,周姐便開始日常洗腦,不停地打擊小姑娘的自尊,後來甚至要她說自己母親的壞話。許星子終於忍不住了,想要反抗,卻被周姐強勢鎮壓。小姑娘掙不脫周姐的鐵掌,於是咬了她一口,周姐惱羞成怒,終於脫下她那張偽善的皮,要打小姑娘。小姑娘躲避之際,撞倒了牆角的花瓶,被樓下的展棘聽到,上來救援,這才使小姑娘脫離了周姐的魔爪。
其實許星子只是大概說了一些,其他全靠展棘根據現場的痕跡進行推測,倒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他沒說的是,他將門踹開的時候,小姑娘手裡正拿著一把水果刀,面對著凶神惡煞的保姆,困獸猶鬥。那小小的倔強的身影一下子攫住了他的心,讓他疼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是最近才知道許星子是自己的女兒,相處也不過半個多月的時間,已經如此難受,可想而知如果封欽知道了這一幕,會如何的心疼。她已經很內疚了,他不想再加深她的負罪感。
封欽看了周姐一眼,沒說話,抱著許星子去了臥室。
這些天小姑娘很少跟爸爸見面,上次邀請爸爸影片聊天,又是別的女人接的,加上週姐不停在她耳邊說爸爸不要她和媽媽了,小姑娘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封欽想她睡一會兒,她卻不肯閉眼,生怕一睡著就被父母拋棄了。
封欽心如刀割。當初許晉生說周姐是許母親自挑選的,她相信許母的眼光,所以立刻便接受了周姐,誰知道竟然引狼入室,讓小姑娘受到了這樣的折磨。
「媽媽……」小姑娘拽著她的手不放。
封欽一方面因為女兒重新開口說話而開心,另一方面想到她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受到了更大的傷害,就忍不住想哭。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把淚意嚥下去:「乖,別怕,媽媽一直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