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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哭，但是哭不出來，儘管身軀抖得厲害。

不知過了多久，一隻手慢慢伸到了千涯面前。

千涯微微抬眸看過去，對上了琛的視線。

看見琛的那一刻，千涯的淚水瞬間溢滿眼眶。

他沒有接琛的手，而是立刻爬到琛的腿邊，緊緊抱住了他的腿。

隨後，琛聽見了千涯的哭聲，他的聲音很壓抑很壓抑，似是怕被頭頂的亡魂聽到，又似是因為習慣了長時間壓抑情緒，所以不敢放聲發洩。

那一瞬間，琛看向千涯的目光，徹底變了。

他緩緩蹲下身，摸了摸千涯的頭。隨後抬高千涯的下巴，仔細端詳著這張淚水和血水一起混和成一團的面孔。

「別怕。」琛伸手擦去千涯面龐上的淚，將他從地上抱了起來。

身軀落入那個溫暖的懷抱後，千涯失神了片刻，但還是沒能緩過來。

等到兩人靠近奴隸起居室的時候，他突然把臉埋入琛的胸膛，不願讓人發現。

所有人都看見琛抱著一個衣衫不整，身上還有血的男人進了101，卻沒人看見他的面孔。

他們看向千涯的目光有懷疑，有羨慕，有憎惡，有殺意，全部都因嫉妒而起。

琛將千涯放在了自己的床上這一舉動，引得寢室裡的人面面相覷。

這不是，上次那個叫琛主人，然後被琛拒絕的人嗎？

「我……」千涯看了看四周，就要從琛的床上下來，卻被琛按了回去。

「別動，你受傷了，我去幫你打水。」琛摸了摸千涯的頭，撫慰道。

千涯看著琛半晌，最後聽話地點點頭。看著琛他覺得很安心，連剛剛的恐懼都少了。

只是在他瞥見自己滿身的血後，再一次想起了柳向的手，還有流滿了脖子的紅色液體，立刻瞪大眼睛捂住嘴衝進廁所對著小小的洗手檯吐了。

琛見狀立刻跟了過去，抬手拍著千涯弓起的背。

他看見千涯俯下身不停洗著自己的嘴，一次兩次正常，三次四次還好，五次六次能接受，七次八次，就讓琛有些迷惑了。

「怎麼了？」琛問。

千涯並不撒謊，濕漉漉的眼簾低垂著，聲音很悶，很委屈：「他把手塞到我嘴裡了……」

說完後，他繼續洗。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那股鹹味和血腥味總是洗不掉。

他忘了，他手心被劃了一刀，每次手心捧著喝入口中的水，都被他的血給染了顏色和氣味。

「千涯，夠了。」等琛看見千涯胳膊和手心的血越來越多時，連忙拉住他。

「沒有……」千涯眼睛紅的厲害，「主人，我還是能聞到……」

說話時，他的淚水又開始止不住地往下滑，嘴角委屈地撇了個小小的弧度，卻還在拼命忍著。

「沒有味道了，你嘴裡不髒。」琛伸手攬住千涯，「你的手受傷了，我帶你去包紮。」

可是就是有……

那股濃烈的血味和腥味，就在他嘴裡。柳向親了他，琛知道了，會不要他的……

「柳向他咬我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讓他俯下身，可是我不知道……我拿刀刺他了，我不是故意的主人……您可不可以別怪我……」別怪他又一次的背叛……

琛聞言，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不怪你。」

千涯濕漉漉的眼簾還是低低地垂著，不敢抬起來。

洗手檯的水沒關，還在往下流，千涯沉默了沒一會兒，又伸出手接水，想漱口。

琛見狀蹙了蹙眉，直接拉住千涯，單手環住他的腰，另一隻手托住他的後腦勺，對著他的唇撫慰似的吻了下去。

這是琛第一次吻千涯，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