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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就此失了人心,也是我自己不濟。”既然下定了決心,那麼力排眾議,獨斷一次也無妨。他將那碗已經冷掉的粥端了,毫不在意地大口喝著,似隨口一問:“我軍令已下,他們不得不從。你呢,你怎麼保證,東西一定會到?”
“主軍即日起行,只留下五百將士負責裝載物資,往後幾日會大降雨,激流暴漲,木筏不會遇阻塞……若,最後您沒見到東西,那就斬了這五百將士,再賠上我的這一顆頭顱吧。”
她說話慢條斯理,頭微低垂著露出一段優雅的脖頸,青絲披捥出一螺煙色。
他一愣神,“我要你的頭做什麼……”放下碗筷,瀟灑笑道:“噯,把你的命留著,陪我作天下賭罷!”
第五章
十八日後,琅邪貞王軍遠在苜城外百里處圍戰亂軍。亂軍未料有此番截擊,疲軍作戰方寸大亂,貞王劉尊更是親身掛帥,率大軍退敵三百里勢如破竹,首戰大捷。
隨後軍集城下,只見糧草貨物源源不斷運來,頂頂營帳被撐起來安營紮寨,營內諸多物資竟無一遺漏。當晚,苜城守城將領袁進跪迎貞王於西城門,城中百姓擁前簇後前來觀場,軍民魚水,喧囂持續到暮褪天明。
往後五日,兩軍再度交戰,貞王軍佔盡地利人和果然大敗亂軍,亂軍殘部再退五十里,偃旗息鼓。
劉尊算計著再有一番乘勝追擊,就能一舉殲敵,不禁喜上眉梢。他執了蓖蛾的手走出營帳,外面已經跪了一大拉子人,為首的正是原先衝出帳的面黑大將。他滿臉慚愧之色前來請罪,道:“末將不知夫人奇謀遠慮,多有衝撞,請夫人責罰!”
“在其位而謀其職,將軍做了該做的事,何罪之有?”蓖蛾急忙將他扶住,並將其他人一一勸起。
劉尊見了又笑:“良將在側、得賢如此,看來要說得天下也不是無稽之談。”他意氣風發,如同驚鳥衝破雲頂直過瓊霄。卻不知蓖蛾見此一幕避開了看他,臉上殊無喜色。
決戰在即,劉尊點兵城上,一襲火紅戰麾層雲般捲起裂裂作響,橫戟一揮城下四面高呼聲震耳欲聾。三杯烈酒敬過天地與臺下好兒郎,正欲說話,一騎親兵匆匆趕來,滿面是急汗,報:“前方軍情有變!亂軍殘部突發自亂,其首領被人斬於馬下,此時那人已經提著顆人頭,只率十幾騎人馬就衝著我們來了!”
劉尊驚愕萬分,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如果敵方真有這樣驍勇之人,怎麼會在這當口才出現?不管怎樣,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諸將聽令,備戰!”應他這一聲令下,全員皆動,管它來的是十人還是百人,統統都要在這一戰中見分曉了。
他整了整銀甲抖擻起精神,忽然察覺到不對:“蓖蛾在哪?”從方才起就沒了她人影。
沒等有人回答,他自己已經看到了:有一騎棗色馬馱著一人衝出了城門,馬背上的人身姿綽約卻行動矯捷如脫兔,衣裾一展揚手緊勒嚼繩,馬兒吃痛高高躍起直接從城下圍欄上躍過,驚得在場守衛都反應不及。
她是衝著前頭戰線方向去的,甚至還匆匆回頭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動似乎說了句什麼,劉尊站得太高並沒有看清楚。只是在那張白玉瓊脂般絕色的臉上,看到一種半癲狂半平靜的神情,認了宿命一般淺淺笑了。
“攔住她!”
劉尊目眥欲裂,一把奪過旁側長劍,飛身上馬疾追了上去。
蓖蛾獨自在前狂奔,此刻她只能聽到耳側風聲嘶卷而過,胸腔裡的一顆心臟跳動之聲卻更加明顯,一步一步都回蕩在心尖上,快要將整個人都撐破。
快些、再快些……身下的駿馬嘶喘聲混重起來,她此時卻不恨能撇下了馬自己狂奔向前。
終於,前方視線所及之處出現了一個身影。她眼眶一酸,手下不禁生猛地扯住了韁繩,駿馬吃痛直立起來,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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