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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為什麼?&rdo;

&ldo;醫院把他的死當自然死亡處理。&rdo;我回答。

&ldo;本來就是啊，他是心臟病發作致死的。&rdo;

&ldo;他的心臟功能欠佳是事實，&rdo;我說，&ldo;可這並不是他的死因，真正的死因是濫用藥物。&rdo;

&ldo;他的死是湯姆&iddot;帕克上校[4]‐手造成的。&rdo;馬裡諾喃喃說著，似乎想殺了那人。

走進辦公室時我瞟了他一眼。&ldo;埃爾維斯帶了十種藥物上飛機，法醫本應判定他的死是意外死亡，真是可悲。&rdo;

&ldo;躺在棺材裡的真是他嗎?&rdo;他說。

&ldo;夠了，馬裡諾!&rdo;

&ldo;有什麼不對?你見過照片嗎?你確定那是事實嗎?&rdo;他說。

&ldo;我見過照片，而且，沒錯，我知道那是事實。&rdo;我說著在前臺停步了。

&ldo;什麼樣的照片?&rdo;他追問。

曾經照應過我的名叫雪莉的年輕女子正在一旁等著馬裡諾和我停止拌嘴。

&ldo;那不關你的事。&rdo;我柔聲對他說，又對雪莉說：&ldo;你好嗎?&rdo;

&ldo;歡迎回來。&rdo;她微笑著招呼。

&ldo;很遺憾，沒帶來好訊息。&rdo;我回答。

馬裡諾拿出一把摺疊小刀開始挫指甲，一邊回頭探看，好像埃爾維斯隨時可能進來。

&ldo;坎特爾醫生正在等你。&rdo;她說，&ldo;請跟我來。&rdo;

馬裡諾走進走廊打電話，我則被帶往一間簡樸的辦公室，辦公室的主人早在田納西大學實習期間就與我熟識。我初次見到坎特爾時他還只是露西那麼大。

坎特爾是法醫人類學家貝茲博士的追隨者，在田納西州的諾斯維爾創設了&ldo;人體農場&rdo;，從事人體腐化研究。此後坎特爾又受到多位名師的指點，目前已是世界公認的頂尖鋸痕鑑定專家。我不知道這對以鄉村音樂和丹尼爾&iddot;布恩[5]聞名的田納西州意味著什麼，但這裡確乎壟斷了有關死亡與人骨研究的專家市場。

&ldo;凱。&rdo;坎特爾站起身，伸出手。

&ldo;你真是太好了，每次都這麼快就抽出時間見我。&rdo;我在他的辦公桌對面坐下。

&ldo;因為我不忍心看你被那些事情折磨。&rdo;

他的深色頭髮從眉毛上方直往後梳，一往下看頭髮便垂下擋住眼睛，於是他不停地把頭髮向後甩，這似乎已成為一種不自覺的習慣。他有張稜角分明的年輕面孔，兩眼距離很近，下巴和鼻樑堅挺。

&ldo;吉爾和孩子們好嗎?&rdo;我問。

&ldo;非常好，她又懷孕了。&rdo;

&ldo;恭喜，第三個了?&rdo;

&ldo;四個囉。&rdo;他笑容燦爛。

&ldo;你真行。&rdo;我誠懇地說。

&ldo;這倒是很容易。你帶了什麼好東西給我?&rdo;

我把保險箱擱在辦公桌邊開啟，取出那些用塑膠袋密封著的骨頭切片交給他。他首先拆開的是股骨，將其拿到燈下用放大鏡研究，一邊緩緩翻轉。

&ldo;唔，&rdo;他說，&ldo;你沒有在切割那端做記號，是吧?&rdo;他看了我一眼。

他無意指責我，只是提醒，我忍不住又自責起來。通常我都十分謹慎，事實上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