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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夜梟般的笑聲和驚悚的語句無疑更令成桓膽寒,他閉上眼睛,側過身子,打算裝睡。
江莫憂輕輕將他的頭扳正,「皇上,臣妾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這是吹枕頭風的常用句式。
「那就別講了。」
這人怎麼不按套路出牌?江莫憂一滯,仍腆著臉道:「可臣妾偏要說,皇上愛聽便聽,不愛聽便罷了。」她湊近成桓耳邊,「臣妾覺得,蘇昭儀出入太儀殿也太頻繁了些。太儀殿乃皇上批閱奏摺之所,份屬機要,蘇昭儀此舉實在不妥。」
成桓懶洋洋道:「她不過是去拿回她父親的信件,再者,朕與她說話的次數不多,皇后不必擔心她擾亂朝政。」
這是在暗示什麼嗎?江莫憂抿嘴笑道:「原來如此,那臣妾就放心了。」
成桓忽然想起了什麼,閉著眼道:「還有一樁,朕打算於中秋夜宴之時,恢復蘇昭儀妃位的待遇——你知道為什麼。」
意料之中的事,遲早而已。江莫憂還是覺得有點落寞,忍不住道:「皇上何不早些將其復位,定要等到中秋夜宴才提?」
「總得找個由頭不是嗎?況且此事本非朕所願。」
不知道為什麼,江莫憂覺得成桓說話越來越令人舒服了,還是說,是因為相處的日子久了,漸漸順眼起來?她含著笑,一鼓作氣將燭火吹滅,帶著美好的願景沉沉睡去。
至於成桓,卻悄悄睜開眼來,翻了個身,凝望著對面熟睡的女子。在睡夢之中,江莫憂的面容顯得格外恬和安詳,沒有那些誇張的表情作怪,她變得更動人。成桓靜靜地望著她,忽然覺得,這樣也很好。
蘇無衣爭寵的心彷彿也淡薄了,成桓不往她宮裡去,她也不埋怨,仍是笑吟吟的,對江莫憂也更加親切,她不僅在態度上表明這一點,行動上也加以證實。譬如說,現在請安她到得最早。
蘇無衣如今成了第一個到來的人,她以前可是每次都遲到的呀!老實說,江莫憂覺得這算不得好事,因為蘇無衣早來,她得跟著起得更早,免得被蘇無衣壓一頭。她又不好將蘇無衣晾在一邊,少不得陪她說話,偏偏蘇無衣如今說話文縐縐的,聽起來大有玄機,江莫憂每答一句都得費心思量半天,不免吃力。她幾乎懷疑蘇無衣是故意這麼做的。
等到眾妃陸續到來,江莫憂才鬆一口氣。這一回卻是薛才人遲到了,她氣喘吁吁地跑進來,解釋說自己昨晚失眠,所以起遲了些。
真是個老實人,她本可以找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偏偏要講實話。江莫憂一貫御下寬和,不欲在這種小事上計較,正待一笑置之,蘇無衣卻發話了:「娘娘,薛才人無故來遲,有悖宮中紀律,還請您嚴懲。」
江莫憂看著她的臉,很想跟她說她自己從前也常常遲到,終究沒能說出口:蘇無衣才將重振旗鼓,正在風頭上,不便去招惹她。江莫憂便含笑道:「那依蘇昭儀的意思,該如何處置呢?」
「自然該以宮規論處。」蘇無衣板著臉。
薛才人立刻叫起屈來,「臣妾不過來遲了一丁點兒,且是因為睡迷了,娘娘何必揪著不放!」她大概以為自己從前沒少奉承蘇無衣,可以討一討情。
「睡迷了?真是好清新的理由!」蘇無衣冷笑道,「你擺明瞭沒把皇后放在眼裡,今兒若是寬縱了你,卻教皇后的顏面往哪兒擱?」她擺出一副剛直不阿的臉孔,「皇后娘娘,薛才人藐視皇后,以下犯上,還請您嚴加處置,以正後宮法紀。」
江莫憂聽得嘖嘖稱奇,蘇無衣真是長進了,明明是在給自己立威,卻句句拿皇后當擋箭牌,高明,真是高明!眼看趙充儀和傅婕妤兩個也跟著附和(照說薛才人跟她們的關係也不錯,這兩個媚上欺下的東西!),江莫憂只能道:「蘇昭儀此話在理,可是懲罰太嚴也怕後宮姐妹們寒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