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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父母。她說,對,咱父母又怪我影響了你。我又糾正說,不對,咱父母不怪你影響了我。她就叫喊起來,行了,別絮絮叨叨的了。我再糾正說,不叫絮絮叨叨,叫神神叨叨。紅玉急了,說你再攪和,我可急了。我這才哈哈大笑地把她抱在懷裡親起來,她還不讓親嘴怕傳染我感冒,我就親臉蛋親額頭。其實我心裡真的時刻不捨,但男人該別離時還得別離。我事先已給她安頓好了,也領到醫院看過,又買了許多藥,還有水果。我還叮嚀她不要一個人做飯了,回到老院去吃吧。紅玉都應了下來,甚至我還說,不準在路上對野男人拋媚眼兒,她也應承下來。看那姿態,好像倒很希望我此番離開。看來我們的婚姻中間,也需要新增些另類的新鮮元素了。
姑這邊的條件是挺好的。她已退了休,每日練劍,正所謂老有所樂了。姑父還在上班,人已做到了處長,人生還是有所實現。下面一個兒子,與我從小在故鄉長大,還排進了我們兄弟行列,那份親密自不待言。另有一個女兒,風風火火,大大咧咧,頗有股子衝勁兒。我來沒幾天,她就伴我遊了嘉峪關古城,我在那裡得了許多靈思。當時也有塊淡月嵌在那西天深層之處,讓我彷彿覺得這個城池曾經來過。豁虛鎮的春天比較晚遲,我來時正是柳綿兒紛飛的季節,也在天天颳風。風就把那纖細的柳綿捲成絨團吹在道路上嬉滾。我在這裡心情閒適,每天七點半由鐘錶叫醒,到他們宿舍的樓下買了豆漿油條或麵包蛋糕,讓兄弟吃過去上班,然後我就提只暖瓶去姑家。提暖瓶是路上有個開水站,預備晚上回來開啟水用的。我們都在我的姑家吃飯,有時我也幫助做飯。我做飯的本事是無師自通的,需要一顯身手的時候,就自然而然地會了。姑的住處比較大,但我仍待不慣家裡。我就提了姑父的閒書,到西邊的高崗上去看。高崗上有林木,林木上有鳥,鳥可能就是斑鳩,在咕咕地叫。但聲音總比不上故鄉的斑鳩叫聲急切和熱烈。
我其實每年都能讀不少的書,儘管現在並不想讀書,但每年算下來都有幾十本之多。像姑父這兒的《白鹿原》、《男娼秘史》、《天水史話》、《話說酒泉》,還有剛買的《周洪說話》以及別人送他的古代禁書《姑妄言》﹙潔本﹚都一一看過,加上春風拂面,這份情懷倒還養人養心。這裡一切都比較安靜,沒有城市的喧鬧和紛擾,我也可以靜靜地養性和想些事情。黃昏的時候,還可以去公園散步,而公園就在姑家的東邊。這裡的人們都已不認識我,也樂得我獨自逍遙。公園裡有十幾畝蘋果樹都生了蟲,那蟲子們就在枝杈間垂根細絲兒蕩著鞦韆。它們在這浩浩蕩蕩的春天的序列裡也懂得逍遙。但是這些天來,我總是頭腦裡映現著這一路來時,尤其在山丹諸縣看到過的桃花,那桃花自跟內地或銀川的桃花不同,是滿樹殷殷的血色。它怎麼會是胭脂般的血色呢?這又成了我這些天頭腦裡無法詮釋的意象。
姑父的燕子魚養的非常好,有云燕兒、墨燕兒、貓燕兒、花燕兒,花燕兒他們又叫斑馬燕兒。其中我最喜歡的就是墨燕兒,我管它叫烏燕兒。那些魚的姿態也好看,它讓我忽又想起小的時候,我的姑姑回銀川時,帶的洗頭膏就是這種魚的造型,那東西是上海生產的,很洋氣的。姑的雪花膏是蚌殼盛的那種,應該也出產在上海吧。那時的姑姑年輕漂亮,一根或兩根大辮子背在身後,非常洋氣。我看當今的明星,*還有點她的影子。但現在的姑已經老了,臉腮上有不少的暗斑。她的青春時光都丟失在這樣的時空裡,並和西北的春天一同遠逝。如今我的表妹沒有姑姑當年的模樣,她繼承了他們王家的秉性,並且單眼皮小眼睛。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在這樣的季節裡是沉雄寧靜的,我也在閒暇之時想念著我的紅玉。我隔幾天就給她打次電話,叮嚀著反覆叮嚀的事情。但是有一天,她還是把去看我的好友柳留在客廳裡過夜,事後又打電話告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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