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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地方……」鄭瀾看穿了秦志城的心事,忍不住恥笑他一聲,隨後站起身來,把海升喊過來,命令道:「叫府上的人,盯著宮裡的人好好幹活,按照禮制準備,絲毫不容馬虎。」
本來稀鬆應付的工匠,立刻連連唱喏,謹慎忙碌起來。都說伴君如伴虎,這湛王殿下也是喜怒無常啊!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夜裡鄭瀾又讓蝠去查了,一切果然和他猜測的差不多,即將迎娶一個感興趣的女人,而不是討厭的世家名媛,鄭瀾的心裡閃過新奇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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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之日,湛王騎著白馬,一身五爪團龍紋的大紅喜服,後面跟著秦志城小將軍領著御林軍並宮裡的帶刀侍衛開道,一路氣派威風去左丞府迎親。兩側的百姓人山人海,看到了湛王殿下的真容——山眉海目乾坤入懷,都不禁驚呼,真的比傳說中還要俊逸!
左丞府上賓客雲集,錢仲謀努力偽裝出一副稀薄的喜悅。吳凡欽昨日也趕回了京城,聽說了表妹大喜,回到吳家拿著賀禮和拜帖,就連夜趕到了左丞府。錢仲謀沒有功夫搭理他,他想偷偷擠到後院去看看即將出嫁的表妹,伺機能傾訴兩句衷腸最好。但後院居然布滿了守衛,不許任何人進去,他隔著門檻,看到裡面的丫鬟侍女忙忙碌碌。
裡頭小院兒凌晨起來上妝,一眾丫鬟侍女有序忙碌,為她穿上灑金刺雲錦的喜服,戴上點翠鎏金的鳳冠,陶娘子把紅罩頭蒙在小院兒頭上,叮囑她不要緊張。小院兒點點頭。
吳凡欽悻悻退了出來,一眼看到平安。他詫異平安居然在府上沒有回吳家,上前問:「我說回家怎麼沒尋到你!你隨舅父回來這麼久,怎麼還在這裡?」
平安自然不能把內情告訴他,只說:「左丞大人一回到京城,陛下賜聖旨指婚,大人剛剛抵京,府上人丁不足,遂留下奴在此幫忙。」
「那幾個坑害我的賊人是不是已經抓起來了?」吳凡欽想起來小院兒,得不到表妹,能追查到替身也是不錯的。
平安自知應當隱瞞,卻又不知道臨河縣丞有沒有透露給吳凡欽什麼訊息,一時間語塞。
正說著,吉時到了,平安趁機趕忙躲了吳凡欽,去後院了。
此時,鄭瀾嘴角一絲淺笑,閒庭信步地悠悠跨過左丞府六進的院子,走入前廳,接過陶娘子牽著小院兒的素手,輕輕捏在了手心。
「錢姑娘,以後就是本王的愛妃了。」他隔著紅蓋頭對小院兒輕輕耳語一句。小院兒一時覺得這人說話的聲音有些耳熟,又記不起在哪裡聽過。
錢仲謀倒是依照一品大員嫁女兒的典制,準備了豐厚的嫁妝。按照大鄭婚俗,接親後,孃家人是不隨行去喜宴,而是等五天後回門再與女方家人一同夜宴。看著湛王府吹吹打打迎親的隊伍漸行漸遠,錢仲謀心裡五味雜陳,說不上慶幸還是傷心。
後院一處不起眼的耳房內,真正的錢淑媛正在害喜。她的丫鬟素月伺候在一側,聽著外面吹吹打打和往來道喜的聲音,她落下淚來。這本該是她的婚禮,她幼年閨中無數次暢想過,但此生恐怕再也不會有這樣氣派尊榮的婚禮了。父親要一直藏著她嗎?她摸摸日漸大起來的肚子,想起了太子殿下的狠心,一股熱淚忍不住湧了出來。
王府前院,擺了些宴席。因湛王素來不喜歡參與朝政,故來賓並不多。他本就因生母的地位不高,不似其他子憑母貴的親王有那麼多往來的勢力,更不喜熱鬧,遂由秦志城陪著一眾王公大臣和
皇親國戚喝酒。
中間皇后娘娘派安泰公主帶人送來了賀禮,鄭瀾匆匆接了。安泰公主卻沒有想走的意思,在前廳後面的花廳裡遲遲不走。她正坐上座,兩側是跟著來的一行太監宮女。
湛王看她特意打扮了一番,知她難得出宮,這是一定要見秦志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