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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終於回來了,她只能這麼欣慰地想。
「真厲害,我們涼涼居然還活著。」吳燕夏嘴裡這麼可惡地評價,但狹長眼睛裡透露的那股擔憂和慌張卻不是這麼回事。
眨眼的功夫,吳燕夏已經找來條毛巾給她擦完臉,手勢出乎意料地輕。隨後,梁涼眼睜睜地看著他又狂奔到廚房調製著什麼,接著自己就被捏著鼻子灌下了一杯茴香酒。
一種非常辣澀的烈酒。
這行為太不科學了,因為梁涼喉嚨和空空的胃頓時燃燒起來。她難受地咳嗽著,但奇怪的是,在那陣頭暈目眩的劇烈咳嗽後身體居然有了知覺,蒼白的臉色恢復些血色。
她定定神,發現吳燕夏隔著裙子按摩著她的小腿,原本針扎般的疼痛感隨著他手的移動在減輕。
梁涼終於對他蒼白地笑了笑,吳燕夏連忙也朝著她陰沉一笑,居然還有功夫問:「今天到吉兆上班了嗎?」
梁涼腦筋依舊木呆呆的,但那杯奇怪的酒彷彿沖開了堵住喉嚨的什麼東西。她搖了搖頭,聲音又啞又輕:「……沒去。」
吳燕夏垂下眼睛,該死,她在自己家困了多久。至少有一個白天了。
他忍著心痛繼續說:「那你要不要給你店裡打個電話?」
「哦……」
梁涼乖乖的,依言舉起自己的手機,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手臂也緩慢地能動了。
撥號,接通,聽桑先生陰陽怪氣的數落,但沒聽幾句就被吳燕夏奪過手機,他只是想觀察下她虛弱和清醒的程度。
她……比他想像中狀態好一點,應該不需要去醫院。
然而這想法緩解不了揪著五臟六腑的心疼感,吳燕夏看著眼前陷入恍惚情緒的梁涼,胸口有股無來由的怒意。
多久沒生氣過了?
他面上不顯,又再盯著她喝完一大半杯鹽糖水,然後命令她:「去上一個廁所。
梁涼就又懵懂地被他像抱小孩似的從沙發上扛到了衛生間。
這時候,羞恥感終於緩慢地從心底升起來。尤其她看著吳燕夏居然幫自己扶下馬桶蓋,感覺整個人都更不好了——太奇怪了,她居然感覺還能更不好一點。
就像十八次地獄裡還有一個夾層。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你……你出去。」
吳燕夏轉頭一眼不眨地看著她,又是那種令人膽怯的凝視。他站著不動。
這人怎麼這樣呀,梁涼軟軟地一跺腳:「出去。」
吳燕夏看她眼神堅決,這才走出去。
平生第一次感覺lo裙是那麼大的負擔。
大腿、腰腹都被裹出印子,出了一肚子一後背的汗。當梁涼從馬桶上站起來、按鈕沖水的時候都感覺眼前一陣陣暈眩。她根本走不了多遠,踉踉蹌蹌地扶住洗手檯。
側身望著鏡子,毫不意外地被憔悴的自己嚇了一跳。
因為膚白,整個人掛著濃厚的青色眼圈,頭髮也亂糟糟的像瘋子。這輩子從來沒有一刻離恐懼這麼近過,這樣的重、這樣的冷,幾乎無法呼吸。當坦克趴在她腿上,梁涼只有走投無路的恐懼,覺得……會死掉。
沒有開玩笑,她覺得自己就會以這麼的姿勢孤獨地死掉。
開啟水龍頭,梁涼緩慢地洗手。
滿頭青絲順著低頭的姿勢緩慢滑落下來,早上戴著的頭飾不知道什麼時候全掉了,此刻雪白的洗手池上依舊有一個血紅色的發圈。
呃,上次好像見到過這東西,借用一下扎頭髮吧。她剛要迷茫伸出手去拿,但就在要碰到前就聽到一陣急促地敲門聲。
「涼涼?你完事了嗎?」
吳燕夏敲了幾下,已經毫不客氣地擰開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