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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程度。”應伯爵恭維地說:“蔡老總莫謙虛,誰不知道您老人家手指縫裡掉幾粒渣兒,也夠平常老百姓吃個飽的。”蔡老闆挺了挺腰板,彷彿一時間真的偉大了許多,笑咪咪地說道:“話也不能那麼說,家大業大,還得講究個勤儉節約,香港李嘉誠那麼大的老闆,聽說還天天堅持吃素,走路不穿高階皮鞋,而是穿普通布鞋。”
聽這口氣,蔡老闆是想同他打太極拳,應伯爵眨眨眼睛,搔搔腦門,心想不能任由蔡老闆跑野馬,得把話兒朝主題上引,於是臉上帶了幾分哭喪相,訴苦似地說道:“報社那幫傢伙真他媽討厭,才幾個廣告費沒付,他們就整天鬧得雞犬不寧,說我應某人沒能耐,工作不得力,我對他們解釋,說清河酒廠這幾年待俺報社不薄,廣告費大筆大筆支出,一點也不含糊的,可您老人家倒是聽聽那幫人怎麼說?他們說狗屁,清河酒廠是賴廣告費的大戶,還叫我不要給清河酒廠塗脂抹粉。”蔡老闆猛可一聽,肺都快氣炸了,這幾年來他象個電影明星似的紅遍了整個清河市,連市委書記市長見了他,說話也輕言細語,報社那幫人竟然如此放肆攻擊,是可忍孰不可忍?再一想,這話是從應花子口中說出的,俗話說狗嘴裡吞不出象牙,應花子肚裡那點道道,怎麼能玩得過蔡老闆?
蔡老闆揮揮手,一付大慈大悲的彌勒佛形象,說道:“有人愛嚼舌根,說讓他們說去,常言道,世人誰人無人說?我老蔡這點氣量還是有的。”應伯爵見蔡老闆並不入港,肚子裡連聲嚷嚷糟糕,索性單刀直入:“蔡老總呵,我知道您老人家不會在乎這些風言風語,可您老人家也得體貼我應伯爵的難處,被那幫人憑空說說也就算了,偏偏這股風吹到報社頭兒耳邊,聽說頭兒開會商量了,準備扣發我的獎金。”蔡老闆哈哈一笑:“沒事,沒事,待會兒我給你們頭兒打個電話,說說這個情況。”
蔡老闆看看手錶,象是忽然間想起了什麼似的,慌忙站起身,拎起桌上的黑色公文包,說道:
“真是對不起,本想多坐會,同應大記者聊天,是一種高階的文化享受,可惜十點半還有個重要會,只好先走一步了。”說著匆匆要告辭。應伯爵沒辦法,不情願的跟在蔡老闆身後,把蔡老闆送上那輛藍色的寶馬轎車,還佯裝熱情地握了握手,蔡老闆說:“應大記者,你放心,廣告儘管做,錢的事沒問題,我老蔡別的沒有,只有錢,腰包裡還是脹鼓鼓的。”應伯爵嘴上討好地回應著,心裡卻直嘀咕:媽媽的,真是個大牛逼!
03
送走了蔡老闆,應伯爵情緒有些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社會上那幫哥們給應伯爵取了個綽號:應花子。此時此刻捫心自問,還真的有幾分形象。在報社混日子,西服革履,打條領帶,皮鞋擦得賊亮,人模狗樣的,也許在一般人眼裡多少算個人物,可內中的酸甜苦辣,應伯爵心裡最清楚。在報社,尤其是在《清河日報》這種型別的地方報社,每個人都是有廣告任務的,廣告部工作人員(對外稱廣告部記者)不用說了,即使是其他版的記者或編輯,也均分配有廣告任務,或三五萬,或七八萬,最起碼也得一萬兩萬,可別小瞧了這些數字,對有能耐的人而言不算難,對於有的人來說,能拉到那筆廣告收入也決非易事,尤其是那些愛犯小資毛病的臭知識分子,如果臉皮沒有牆皮那般厚,如果自尊心象薄紙片那般薄,就只有等著扣獎金的份兒。
回想自己在報社的成長過程,應伯爵心裡有些兒酸楚,有一次同事們湊在一處喝酒,應伯爵喝高了,酒後精闢地總結說,他在報社的成長過程就是一個正直的文人蛻變成一個文化叫花子的過程。為那次喝高了酒,應伯爵付出了代價:報社頭兒把他叫去談話,批評他作為一名記者怎麼能胡言亂語呢?知不知道報社是黨的喉舌?云云。應伯爵低著頭,以十分沉痛的姿態接受組織上的教育和幫助,打那以後,他便多了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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