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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前一瞬，段循禮又死皮賴臉地掰扯道：&ldo;但你也別怪我爹，他就是人老了拎不清事，一時糊塗才使的壞。&rdo;

第五辭腦中轟隆一響，轉身快步走進院中，拎起段循禮的前襟，咬牙問：&ldo;你說什麼?&rdo;

段循禮嚇得腿腳酥軟，話也說不明白：&ldo;沒……沒說什麼，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rdo;

怪不得他怎麼推算都想不出來背後之人是誰，合著今日某個蠢貨自己爆了口，還假惺惺地上門說要致歉，分明是貓哭耗子假慈悲，純粹是來噁心人罷了。

這段家人簡直把沒臉沒皮發揮到了極致，既然無情，就休怪他無意。

第五辭體內翻湧著滔天的怒火，睜大雙眼，額角青筋暴起，隨著粗重的呼吸一鼓一張，本還攥著段循禮衣襟的手改而往上，一掌扣住他的脖頸，收緊力度，指節緊握，用力到發出咯咯聲響，臉上帶著笑，眼神卻狠厲陰鷙，似乎要當場要了他的命。

段循禮被完全鉗制在地上，沒有力氣反抗，只得往外推推搡著第五辭的手，張大了雙目，想要高聲呼喊，卻發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來，氣息一點點殆盡，已是瀕臨死亡的徵兆。

第五辭的確起了殺心，緩緩轉動腕骨，繼而手起快落，直奔段循禮前額。

但下一瞬，有人拽住了他的手臂。

&ldo;辭兒，莫要動粗。&rdo;

武安侯強行拉開對峙的兩人，衝著他斥道：&ldo;青天白日，還是在自己家裡，你就敢動手傷人，豈非是沒有王法了。&rdo;

段循禮終於撿回來半條命，撲在地上呼呼喘著粗氣，不小心觸及到第五辭的眼神，他喉頭一緊，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第五辭還想去追，武安侯鉗住他的肩，使勁掰正回來，咬牙說：&ldo;我知你不服氣，可萬事講究個證據，你這般衝動著去要他的命，換來的會是什麼，接下來無休止的報復，還是隻為解解心頭的恨意，可溫嫻樂意見你如此嗎，若是段循禮出事，丞相又豈能善罷甘休。&rdo;

&ldo;難道就要這麼算了，任由這廝欺辱到我頭上來，還要忍氣吞聲不發作，當我是病貓好拿捏，傳出去讓京城百姓笑話不成!&rdo;

&ldo;是叫你忍沒讓你就此罷手，三千越甲可吞吳，君子報仇豈是在一朝一夕。&rdo;

第五辭不懂這些彎彎繞繞，垂下手倚靠在門框上，迷惘地問：&ldo;爹，那我該怎麼辦?你既不要我動段循禮，那我還能如何，如何替溫嫻掙回這份氣。&rdo;

&ldo;你想要段循禮償命，可丞相必定也會要了你的命，他是兩朝重臣，猶虯枝古樹，非你我可以撼動，你年輕氣盛，我欣賞你的赤誠，可終有一日你會明白，想要保護你所在乎的人，靠的不僅僅是嘴巴和拳頭，光咒罵暴打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你只有真正強大起來，成長為可以擔負得起肩上的責任時，才真正享有威望，能夠將她護於羽翼之下。&rdo;

&ldo;兒啊，事到如今，你真的該懂事了。&rdo;

第五辭撐不住滑坐在地，捂臉難掩羞愧，一身狂放傲骨，終是低頭服了軟。

他心如刀絞，短暫的痛楚過後，抬起頭，哽咽說：&ldo;我明白，爹，我都明白了。&rdo;

第四十五章

宮裡的太醫換了一撥又一撥, 開的方子摞起來足有兩寸來高，經過多日的細心照料，溫嫻身上的傷總算好了大半, 區域性淤青和腫塊也已慢慢消退，有太醫院的潤膚膏，去疤不留痕, 溫嫻後腦那撮被剪掉的碎發現在都已經長出了新的絨毛。

明明是極好的徵兆, 可溫嫻的狀態卻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