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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客車，侯衛東暗吸一口氣，這輛車是整個益楊汽車站最髒的一輛車，而且是唯一先上車再買票的客車。

車上堆滿了各種貨物，過道上則堆著好向個竹筐，竹筐中藏著說不清來源的破爛，還有兩臺叫不出名字的機械，機油黑膩膩的發亮，侯衛東小心地避讓著，還是將衣服弄髒了。

發車之時，車上已擠滿了人和貨物。

走了一個小時，路越來越爛，也越來越窄，乘客的衣服越來越爛，越來越髒，滿車都是帶著話把子的粗俗談笑聲，幾隻鴨子在前面&ldo;呱、呱&rdo;地叫著。

又走了一段，公路變發生了質變，一個坑接著一個坑，大坑套著小坑，客車就如在舞廳跳舞一樣，東搖西晃，侯衛東的衣服已經與竹筐和機械進行了無數次親密接觸，迫不得已和青林人民群眾打成了一片。

三個小時以後，終於到了一個破破爛爛的小鎮，侯衛東站在小鎮中間，一眼就將小鎮盡收眼底，雖然知道鄉鎮條件差，侯衛東心裡還是有掩飾不住的失望，為了穩定情緒，他取出最後一枝紅塔山，站在街道一邊點燃了。

一輛黑色桑塔納從一個院子裡開出來，侯衛東沒有想到這個小鎮還有桑塔納，趕快避到了一邊，迎風而起了灰塵將侯衛東包得嚴嚴實實，就如洗了一個灰塵桑拿。

摸了摸臉，只覺觸手處全是沙塵，侯衛東就用手使勁搓了搓臉頰，一會功夫就搓出來一根又一根泥條，他挺了挺胸膛，就朝著桑塔納出來的方向走去，他估計得沒有錯，遠遠地就看到了幾塊牌子，最醒目的就是&ldo;中共益楊縣青林鎮委員會&rdo;、&ldo;益楊縣青林鎮人民政府&rdo;這兩塊牌子，旁邊還有人武部、紀委和人大主席團的牌子，院子角落，還立著一塊牌子‐‐青林鎮派出所。

侯衛東站在外面看了一會，政府大門有村民進進出出，他找到了黨政辦公室，見門開著，就走了進去。

黨政辦公室裡放著四張桌子，十幾個村民圍在一張桌子前，似乎在辦理證件，一個胖胖的女子坐在桌上前發呆，另外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在打電話，這名男子道：&ldo;晁鎮長，趙書記要縣裡開會，今天下午的會就改在明天上午十點，在中會議室。&rdo;

這名男子打完電話，一屁股坐了下來，滕椅壞了一隻腳，用布條纏起來，隨著男子的體重，&ldo;嘎吱&rdo;響了一聲，滕椅被壓得彎起來，似乎馬上就要散掉。

侯衛東走到那名男子跟前，道：&ldo;同志，你好，我是來報到的。&rdo;說著把人事局辦理的相關證明遞給了那名男子，那名男子把證明接了過來，並沒有看，反問道：&ldo;你報什麼到?&rdo;

&ldo;我分到益楊政府，今天來報到。&rdo;那名男子笑道：&ldo;是今年分來的教師嗎，你到教辦去報到。&rdo;侯衛東解釋道：&ldo;我分到鎮政府，那是人事局的介紹信。&rdo;

中年男子瞟了一眼介紹信，而問胖女子道：&ldo;沒有聽說要進人，是不是?&rdo;

那個中年胖女子搖頭道：&ldo;唐主任，沒有聽說，是不是來報到的教師，聽說鎮中分了幾個教師來。&rdo;胖女人有些好奇地看了侯衛東一眼，道：&ldo;這是黨政辦唐主任，如果政府要進人，他肯定知道，你是不是弄錯了。&rdo;

聽到他們的對話，侯衛東再次解釋道：&ldo;唐主任，我是沙州學院畢業的，分配到青林鎮政府，那是人事局的介紹信。&rdo;唐主任這才把人事局的手續看了一遍，他道：&ldo;怪事，怎麼我不知道這件事情。&rdo;侯衛東摸出沙州學院的畢業證和參加益楊縣黨政考試的分數單，道：&ldo;我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