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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他這些年工作時惜字如金,難得空閒也沒有說話物件,口舌越發木訥,加之一著急,語言功能只差沒退化了。柏為嶼氣定神閒地聽他說,他倒是“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邱正夏見大人們在吵架,察言觀色地跑到局外人楊小空身邊,楊小空牽著他開啟門,催道:“為嶼,走吧。”
柏為嶼繞開段殺往門外走,順手將泰然交給楊小空,彎腰穿鞋:“段和,正夏我先帶走了,你等夏威下班,也一起過來吃飯吧。”
段和喊出那句話後已後悔得想咬斷自己舌頭,既愧又憤,沒應。
柏為嶼穿好鞋,乘他人沒留意,眨掉眼中一顆不知什麼時候冒出來的淚水,這才直起腰,一臉輕鬆地拍拍段殺的肩,“走了,你自己保重。”
段殺徒勞地拉著對方,柏為嶼掙開,他又扳住對方的肩膀,兩個人像在演一出啞劇,一個人急著走,另一個怎麼也捨不得。想走的那個人咬緊牙關,強裝滿不在乎,實則一想起往事就止不住滿心憤恨,巴不得眼不見為淨,怕再一開腔淚水就會無法控制;而捨不得分離的那個人有很多話想講,卻不知道講什麼更合適,怕又說錯話惡化他倆的關係,他唯一掛念著的人,半年才見上一面,下一次見面或許又要半年。
他們之間有多少愛,就有多少恨與悔,無法將對方的一切全格式化,也無法說分手就分得徹徹底底,形同陌路。他們無法擁抱,無法接吻,更無法恢復情侶關係,就這麼不死不活地相互牽扯,無可奈何。
最後,柏為嶼奮力掙開,想在臨走前給段殺一拳,終究是忍下了。
段殺靠在窗邊看著對方上了車,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面無表情。心裡的那一處痛,撓不到揉不到,痛得太深太持久,從未緩解,他已然麻木了。
段和不覺得自己有錯,可他看著段殺的後背,心疼的很,實在沒法再說狠話,示弱道:“哥,對不起。”
段殺茫然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往門外走。
段和陪著笑:“你看你那黑眼圈,呵呵,吃個飯,休息休息吧。”
段殺深嘆了口氣,只搖了搖頭。當年他在機關裡混了個文職的小幹部,骨子裡依然是個有型有款的富家公子爺,穿著一身警服還不知道警察是什麼玩意兒,如今他的意識天翻地覆地發生了改變,他很愛自己的三隊,雖然那是基層公認的敢死隊,歷來隊長和隊員都想方設法往外調,卻從沒人主動申請調進來,最後留下的,是十來個嫉惡如仇、又二又倔的傢伙,或多或少都負過傷——他的弟兄們都看著他、服從他的命令、需要他的鼓舞,他怎麼能為了個人問題影響工作?
“哥,你別生氣……這就走了?”段和惴惴地問,“沒必要這麼趕吧?”
段殺沒有和弟弟生氣,他知道段和是關心他,他受傷時弟弟哭得比誰都傷心,忙裡忙外照顧他。可惜他裝不出笑臉,那份歡喜和期待落空後,他蓬勃著的精氣神全散了,疲倦和勞累一起湧上來,覺得說話都費力氣,故而什麼也沒解釋,拍門走了。上級派他們警隊到鄰市支援偵破特大持槍搶劫案,埋伏犯罪團伙快半個月了,他趁換班休息的時間趕回來,只為見柏為嶼一面,接下來,又要馬不停蹄趕回去。
他還是抹一把臉,強打精神,日子該怎麼過繼續過。
泰國生活
臨近四月,泰國最炎熱的天氣到了,所幸柏為嶼支教的山區小村常年溫度都較低,氣候也很宜人,可惜物資極度匱乏,離小村最近的大城市是清萊,柏為嶼每個月會去一、兩趟,給泰然買些必需的藥物和生活用品。他在村子裡教小學生漢語、繪畫和書法之類不算最重要的課程,故而比較悠閒,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可以搞創作,漆板自己做,大漆也不難買,倒是金箔銀箔以及螺鈿等材料不知去哪買,頭一年是楊小空給他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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