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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如果我事先讓她繫上安全帶，她現在還活著。&rdo;

&ldo;洛倫佐，別說了。&rdo;布魯內蒂說，聲音嘶啞，卻並不帶著怒氣。此時他們已經回到了警察局裡，坐在維亞內洛的辦公室裡等著事故報告列印出來，好在上面簽字，然後再回家。&ldo;這一整晚，咱們都可以這樣沒完沒了地自責下去。我不該去見克雷斯波。我早該看出這太容易了，在梅斯特雷安然無事時就該懷疑其中有詐。再往下，咱們就得說，咱們應該乘著一輛裝甲車回來。&rdo;

維亞內洛坐在桌邊，視線越過布魯內蒂。在他額頭左側有一大塊腫了起來，腫塊附近的面板都在泛青。&ldo;可我們做了我們做的事，或者說我們沒有做我們沒做的事，而她終究是死了。&rdo;維亞內洛呆呆地說。

布魯內蒂身體前傾，碰了碰對方的手臂。&ldo;洛倫佐，殺害她的不是我們，是車裡的那些人或者那個人幹的。除了盡力把他們找到，我們別無他法。&rdo;

&ldo;那也幫不了瑪麗亞，是不是?&rdo;維亞內洛苦澀地說。

&ldo;如今普天之下已經再沒有什麼能幫助瑪麗亞了，洛倫佐。這一點我們都知道。可是我要找到那輛車裡的人，我要找到幕後主使者。&rdo;

維亞內絡點點頭，但並沒有說什麼。&ldo;她丈夫怎麼辦?&rdo;

維亞內洛問。

&ldo;他怎麼啦?&rdo;布魯內蒂問。

&ldo;你會打電話給他嗎?&rdo;維亞內洛的嗓音裡透出某種情緒，但絕非好奇心。&ldo;我做不到。&rdo;

&ldo;他在哪兒?&rdo;布魯內蒂問。

&ldo;在米蘭的帝國飯店裡。&rdo;

布魯內蒂點點頭：&ldo;我會在上午給他打電話。現在沒必要給他打，那隻會增加他痛苦的時間。&rdo;

一位身穿制服的警官走進辦公室，手裡拿著記錄他們兩人陳述的原件以及兩份影印件。兩個人都耐著性子坐著把列印稿從頭至尾看了一遍，分別在原件和影印件上籤完名，遞還給警官。那人走了以後，布魯內蒂站起身，說：&ldo;我覺得該回家了，洛倫佐。四點都過了。你有沒有給納迪婭打過電話?&rdo;

維亞內洛點點頭。一小時前，他就從警察局裡給妻子打過電話。&ldo;這是她唯一能找到的工作。她父親是個警察，於是有人替她牽了線，她便得到了這份工作。你知道她真正想乾的是什麼嗎，警長?&rdo;

&ldo;這個話題我不想談了，洛倫佐。&rdo;

&ldo;你知道她真正想乾的是什麼嗎?&rdo;

&ldo;洛倫佐。&rdo;布魯內蒂輕聲說，警告他。

&ldo;她想當個小學教師，可是她明白如今找不到工作，便加入了警隊。&rdo;

說著說著，兩人已經慢慢走下臺階，穿過走廊，朝那扇雙開門走去。穿一身制服的值班警官、看到布魯內蒂，敬了一個禮。兩人走到了門外。從運河上，從聖洛倫佐廣場的樹上，傳來了鳥群震耳欲聾的合唱，它們正在召喚清晨的曙光。此刻，已不再是一片漆黑的夜色了，然而眼下也只是微微露出了一抹晨曦，把一片囫圇混飩、深不可測的天地變成了一個蘊含著無限可能的世界。

他們站在運河邊，舉目向那些樹木望去，耳朵在哪裡捕捉到了動靜，目光便隨之推移到哪裡。兩個人都把雙手插進了口袋，都感到了黎明前空氣中驟然而生的一絲涼意。

&ldo;這事不該發生。&rdo;維亞內洛說。接著，他一邊往右轉準備回家，一邊說：&ldo;回頭見，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