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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對，我賣過一雙，大約一個月前。賣給一個男人。&rdo;他在這裡頓了一下，等著警察議論，一個男人買那雙鞋有多麼奇怪。

&ldo;一個男人?&rdo;布魯內蒂善解人意地問道。

&ldo;對，他說他買這鞋是想在四旬齋前的狂歡節時用。但是，狂歡節要到明年才會舉行。這種時候買我覺得挺奇怪，可是我想把鞋賣掉，因為有一隻鞋的緞子已經從鞋跟那裡脫開了。我想，是左邊那隻。不管怎麼說，鞋正在打折，他就買下來了。五萬九千里拉，是從十二萬減下來的。確實是便宜貨。&rdo;

&ldo;我相信，格拉維先生。&rdo;布魯內蒂附和道，&ldo;你覺得假如你再看見那雙鞋，能認出來嗎?&rdo;

&ldo;我想我能。我在一隻鞋的鞋底上寫著折扣價。可能還會在上面。&rdo;

布魯內蒂轉過來對維亞內洛說：&ldo;巡佐，你能不能幫我從實驗室裡把那雙鞋拿來?我想讓格拉維先生看一看。&rdo;

維亞內洛點點頭，離開了屋子。他走以後，格拉維談起了他的假期，描述著亞得裡亞海的水是多麼清澈‐‐只要你能向南行進一段足夠的距離。布魯內蒂聆聽著，在他認為必要的時候笑一笑。他剋制著自己，在格拉維把鞋認出之前並不要求他描述買鞋人的特徵。

幾分鐘以後，維亞內洛回來了，把鞋裝在透明的塑膠袋裡帶進來。他把袋子遞給格拉維，格拉維卻並沒有要把它開啟的意思。他隔著袋子把鞋移來移去，把兩隻鞋先後翻轉過來，仔細看鞋底。他把袋子湊到離自己更近些，笑了，手持袋子往布魯內蒂眼前一亮。&ldo;瞧，在那兒。折扣價。我是用鉛筆寫的，所以，買鞋的人只要想擦就能擦掉。可是，你還是能看出來，就在那兒。&rdo;他指著鞋底上淡淡的鉛筆印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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