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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搖頭示意柳藏兵不要衝動,柳塵笑了笑,強忍疼痛道:“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們放心吧!”
“哎!”老和尚一邊往柳塵周身堆著柔軟的乾草,一邊憂心忡忡的出聲輕嘆道:“還好大王當年練過搬山訣,若不然,今兒咱還真過不了這一關了!”(未完待續。)
第二十章:落劍谷的楓(中)
曾幾何時,柳塵也沒有設身處地的去體察過芮城難民所在的棚戶區,此時此刻,若是當年的隱武衛密探們來到柳塵三人容身的窩棚,那該十分痛心疾首的感嘆一句,亡國破家之後,還真是人不如狗……
十來萬東陸各族民工所扎堆的第九城棚戶區,在建城之初,這裡便是地圖上標註的垃圾堆放點,各種腐爛的臭味還有那汙水的骯髒,交織著蟲鼠氾濫的草棚,別說是片瓦遮雨,就連那擋風的朽木,在此處也找不到幾個完整的!
過了幾天風平浪靜的日子,等到柳塵身體稍稍好轉,柳藏兵便開始出門打探城內的情況,因為還沒到廣場施工的時間,旬日裡,都是老和尚揹著柳塵走出棚戶區,來到城南的一處高坡,火辣辣的陽光灼烤著此間生機盎然的異族新城,俯瞰著身下或是忙碌,或是悠閒的人們,老和尚與柳塵常常就這般,一愣就是一天,也不知各自心底在想些什麼。
燥熱的微風席捲著第九城的青石板街,時不時能看到某個仙族的貴女打車出行,沿途恭敬跪拜的東陸遺民們,臉上盡是麻木,打與殺,喝與罵,如同家常便飯一樣,每時每刻都在這座魚龍混雜的新城內不斷上演。
柳塵皺著眉,突然就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第一次在青龍畫船面見陳晟的時候,吳桐喜愛的王八湯入口微甜,小和尚初破酒戒,號稱佛祖留在了心中。席間,陳晟曾有感而發,說到了一個讓柳塵當時分外陌生的詞彙——階級。
這麼多年過去了,對於階級二字的理解,柳塵從來就沒有像今天這般深刻過……
魚太玄沒來的日子裡,陳晟屬於貴族,吳桐和柳塵也是貴族,時不時一頓飯下來,吃掉尋常百姓家的仨月口糧那是少見多怪,平日裡,班叔子明的那些憂國憂民到了柳塵和吳桐的眼中,那叫無病呻吟……年輕的他們,完全不想去懂眾生之疾苦!
朗州兵變,到函谷關淪陷,短短二十年的時間,柳塵從東陸階級的最頂端,變成了以往從來就不屑去體會的社會最底層,他不再是一呼百應,高高在上的滄瀾王,在天魔眼中,他是螻蟻,命若草芥……
身份處境的巨大落差,讓柳塵坐在這第九城的郊外草坡上,突然就明白了一些過往生命裡都不曾明白過的東西。
“佛主!”思忖良久,柳塵瞥眼望著第九城大街上的人來人往,忽而淡淡開口問道:“東陸同胞們的麻木,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薔薇六年春,函谷關兵敗,滄瀾王隕落!”老和尚眯著眼睛,那看似渾濁的目光,早已越過了人群,遠到了遙遙看不清輪廓的天邊,“那一年,六月飛雪,東陸永失吾愛……”
“我不曾愛過他們,他們何故愛我?”
“看見了孤山的雪,那是北境最美的風光,所以我來看南國的劍,那是滄瀾江邊,最偉大的王!”老和尚抬手捻鬚,依舊沒有側頭望向柳塵臉色的落寞:“自太始年起,北境之雪和南國之劍,便是東陸子民心中,唯一的信仰!”
“信仰到底是什麼?”剎那間頭痛欲裂,柳塵的心,彷彿被某種力量撕扯著,揪裂著不能自已。
“自盤古開天闢地以來,我東陸有史三萬餘載……不同的種族,不同的形容,無一不是受到過滄瀾江的恩賜,那是我們的母親河,也是我們的故鄉,為了守護故鄉不被侵犯,東陸的先賢們前仆後繼,上下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