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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臨川瞥了她一眼。
猩紅的眼在冰冷的寒夜裡就像兩團躍動的鬼火,看得大鄭夫人喉口一澀,渾身上下就像結了冰。
少年眉眼細長,或許是經年累月地飽受病痛折磨,看人的時候帶著點兒陰鬱和厭倦之意。
只這一眼,大鄭夫人知道,牧臨川看出了她的意圖。
過了一瞬,又好像過了很久,雪花落在她髮絲上,幾乎快凍結成了冰。
少年這才又開了口,臉上這陰鬱的神情一收,笑意盈盈地問:「然後呢?愛妃有什麼話要對孤說?」
氣氛立時緩和了下來。
大鄭夫人勉強地笑了笑:「裴女史就在殿內,妾正與裴女史下棋呢,未想到陛下這就來了。想到前些時日華林園那一面,便隨口提了一句。」
牧臨川自顧自地進了玉壽殿,一眼就看到了慌忙下跪行禮的裴姝。
女子褪去了保守莊重的女官服飾,身著雜裾垂髾裙,雍容華貴中微露幾分清冷之色。
絕色當前,牧臨川沒什麼表情地掃了一眼,自己撿了個位子坐下。
朝著大鄭夫人與裴姝似笑非笑道:「你們下你們的,不用管孤,孤看著就行。」
裴姝遲疑了一瞬,咬著下唇,應了。
只是這一盤未盡的棋局,兩人都下得有些心不在焉。
女子半垂著頭,露出一截白皙修長的脖頸,在燈火的映照下,肌瑩骨潤,驚心動魄。
緩緩摩挲著手腕上的佛珠,牧臨川垂著眼看著裴姝的脖子,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神情微怔,有些走神。
眼前忽然又浮現起陸拂拂垂頭喪氣地被縛在他面前的那一幕。
裴姝的脖子很白,陸拂拂與她不一樣,少女的肌膚算不上多白皙動人,在千佛窟燈火的映照下,泛著蜜色的光暈,好像觸手就能觸碰滾燙的陽光。
那是隻有在山野間經年累月曬出來的膚色。
與他見過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樣,甚至與嫂嫂也不一樣。
他自小長在寺廟、深宮,見到的女人都是凝脂般得白,白得晃眼,白得柔順,白花花得像是待宰的羔羊。
實際上,在他眼裡,宮裡這些男男女女與待宰的羔羊也並無任何區別。
眼前一花,少年一愣,臉上漸漸地,又升騰起一股複雜的神態來。
這是第幾次他想到陸拂拂了?
牧臨川面色微微一變,煩躁地低下了眼,雙目赤紅,太陽穴突突直跳。
煩,想殺人。
這幾日,他幾乎沒睡過一個整覺。
閉上眼,或是少女五根腳趾從他那玩意兒上碾過時那凶神惡煞的模樣,又或是法裕閉眼胡亂親吻他的模樣,像是一隻涎水四溢的狗。
兩人的模樣漸漸重合,既讓他心臟亂跳,又在想到法裕的時候,令他作嘔。
他曾經拿著刀,朝自己下面比劃了幾下,認認真真地思量著剁下來的可能性。
至少能換個清靜,但一想到宮裡那些宦者,卻又剎住了這個危險的想法。
萬一漏尿了……
裴姝這一局下得實在有點兒心神不寧,她能覺察到少年的目光肆無忌憚地落在了她脖頸間。
裴姝呼吸微滯,臊得脖子連同耳根都紅了個透,女子微微抿唇,摁下這紛亂的心緒,繼續落子。
陛下……還在看她。
牧臨川:……好想殺人。
棋盤上最忌分心,稍不注意,就已落了下風。
裴姝眼角餘光悄悄瞥了一眼牧臨川,少年換了個姿勢,目光落在棋盤上,神色辨不出喜怒。
裴姝不敢再看,心臟忡忡亂跳,臉紅得好像能聽到血液在體內汩汩流動的聲響。
他必須得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