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烽火連月(第1/3 頁)
那天,楚昭黎沒有從路舟雪口中得到一個確切答案,後者錯開他的目光,答非所問地說了一句“抱歉”,楚昭黎的目光剎那間黯淡無光,他失望又沮喪,卻還是故作開朗地說:“棉棉,沒關係的。”
他從來都不是貪得無厭的人,從命運的悲苦中能偷得三分歡愉,他已經知足。
倘若路舟雪知曉故事的結尾,那天他就會選擇把所有的事向楚昭黎坦白,然後告訴他,他們會在多年後重逢,或許在變故來臨之際他們就都不會那麼措手不及。
接連的兩次戰爭徹底耗光了百姓所有的積蓄,還未撐到秋收,北邊最靠近關城的地方忽然爆發了起義,無從得知其中是否有巫咸人的攛掇,總之這支叛軍最初毫不起眼。
皇帝甚至懶得費心派將領征討,只是傳令地方郡守以武力鎮壓,防範叛軍入城劫掠。可平陽郡以北的十幾座城池叫巫咸人劫掠一空,百姓早已活得苦不堪言。
朝廷又一昧只知和親,謝漾等人後來一戰雖戰勝,卻也死傷慘重,邊境十三城說是民不聊生也不為過,不過短短半月,起義軍規模竟已上萬。
起義軍一路南下,途中郡守要麼棄城而走,要麼開關直接併入了起義軍。經廣平郡時,廣平王意識到這是一個謀權篡位的良機,暗中派遣幕僚遊說起義軍首領。
那首領本是邊境的農民出身,一生老實本分,全部的膽氣都用在了這一次的起義上,哪裡禁得住這些老狐狸的忽悠,三言兩語便被遊說得認了廣平王為大哥。
自此,百姓為求生計而發起的起義成了亂臣賊子謀權篡位的手段,廣平王打著受詔上天,另擇賢明的旗號率領叛軍長驅直入,直逼洛陽城下。
謝漾、謝賢已死,朝中無人可用,勉強派出去一個杜氏的將領迎敵,還未行至陣前,先叫叛軍一箭射穿了腦袋。
那叛軍將領立於馬上,長劍遙指都城,聲稱要踏破未央宮,讓當今的皇帝跪在腳邊給他倒酒。
國都被圍,城門被攻破不過是時間問題,世家宗室肝膽俱寒,滿朝臣子亂成了一鍋粥,不知是誰在混亂中提了一句南渡,破天荒地得到了世家和皇帝的一致同意。
“都城未破,宗室便棄城而逃,這是要遺臭萬年的啊……”年邁的前太子太師顫顫巍巍地走上朝堂,瞧著一致打算南逃的朝臣痛心疾首。
“太師此言差矣,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活著才有機會東山再起。”楚昭昀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陛下呢,也是這般打算的?”太師勉強直起老邁的身體看向皇帝,他教導過兩任太子,一個是楚昭黎,一個便是當今皇帝,算是兩朝元老,看不得江山傾頹。
皇帝錯開了太師的目光,只當沒聽見他的話,自顧自地下旨吩咐準備南渡事宜。
“荒唐,荒唐啊!江山未破,國主先逃。”太師從皇帝躲閃的態度裡得到了答案,一時捶胸頓足。
“陛下,太師所言極是,都城還未失守,仍不可一日無君。”同意南渡的杜相忽然出列附和慷慨陳詞,“否則若是傳揚出去,上至天子王侯,下至朝臣百姓,豈不都成了笑話。”
杜相在意門戶高低,在意權勢地位,自然也在意聲名,叛軍入京,絲毫不做抵抗便逃,要在史書上遺臭萬年的不只是君王,還有他們這一朝臣子。
杜相不會留下來任由叛軍屠殺,他一定要逃,但他亦不想南渡後還要揹負千古罵名。
“愛卿意欲何為?”皇帝面沉如水地看著杜相,對方所言他當然清楚,可他除了跑還有別的選擇麼?
那叛軍首領可是口口聲聲說攻破都城後要自己這個皇帝跪著給他倒酒!難道這就比棄城而走來得體面麼?
“請陛下傳位於太子!”杜相跪下來請旨道,他想得很簡單,留一個“皇帝”在這裡同叛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