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彼時豔陽放紙鳶(第1/2 頁)
風過林梢,抖落枝上春陽,彼時年少,不知歲月漫長。
牧清歌攥緊手裡那根風箏線,不知自己他年是否還可如今日這般,愜意地在芳菲鮮豔的桃林中,自由地放風箏,他看向漂浮空中的風箏,猶如看向遙遠的未來。
“清歌,你以前放過風箏嗎?”雲婉忽然問道。
牧清歌淡淡地說道:“不曾。”
雲婉說道:“你放得還挺好的。”
牧清歌輕輕地“嗯”了一聲。
雲婉看向牧清歌的那隻風箏,覺得那風箏像牧清歌一樣沉默,於是說道:“清歌,你總是會忽然冷漠起來。如果啊,我沒什麼天賦,也沒什麼實力,你會不會疏遠我、冷漠我、然後不要我。”
牧清歌說道:“生命中會有一段時光,人們想要努力卻又擔憂一無所得,想要放棄卻又擔憂自己失去原來能得到的。我初次遇到你的時候,你也沒有什麼實力或者資質,今後你在我身邊大概也如先前一樣吧。”
雲婉嘻嘻地笑道:“那就好,以後我能和從前一樣陪在你的身邊就行。清歌,你可千萬不能不要我啊,不然我就無家可歸了。”
時間是虛假的,最熱烈的真心也會隨光陰而遠去,就像陽光照射的影子那樣變化無常,無論多麼鮮豔的生命最終都會與凋零的草木一樣,走入歲月的墳墓,掃進荒涼的廢墟。
牧清歌向雲婉問道:“你擔心自己無家可歸嗎?”
雲婉回答道:“那當然啦,無家可歸該多可憐啊。如果只能自己孤零零地一個人活在世上,那和在監獄裡有什麼區別?我雖然被賣給劇院,但好在能和一群姐妹待在一起,我們都是家人呀。”
牧清歌說道:“等到人們老去,時間將自己折磨得奄奄一息,歲月冰冷的刻刀將肌膚蹂躪出條條傷痕,那時候疾病將纏繞於垂死之皮囊,乾燥枯癟的容顏上再也不復青春華麗的精緻時,少年時代的生機也一去不返,唯有垂死的痛苦將樂此不疲地折磨每一個快要走到生命盡頭的人,讓他們發出陣陣哀嚎。縱使是夫妻,也將厭倦對方無休止的哀嚎而心生憎恨,並以粗俗惡毒的咒罵來唾棄對方早日去死。婚姻尚且如此,更何況其他的家人?”
雲婉立刻反駁道:“不會的,我相信大家都是一家人,彼此之間都會真心地愛護彼此,才不會像你說的那樣。”
小伊先前一直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她開口說道:“公子,我是你買下的女僕,我會一直對你好、照顧你的。”
牧清歌看向二人,沉默了一會兒,心想道:我剛才所說的話,是不是掃了她們的興致、惹得她們不高興了?唉,大概我實在是不適合與人交流吧。今後我還是小心些,少說些話,儘量不要惹人不開心吧。
“好,我們都是家人,都要好好愛護彼此。”牧清歌有些心虛地說完這句話,但是他的心裡還在想像人在老去以後孤苦無依的淒涼場景。
譬如:年老的妻子已經無力勞作,只能每天僵臥於病床之上,不斷地呻吟哀嚎,而丈夫疲於勞作,卻不得不照顧累贅的妻子,並每日忍受妻子惹人厭的哀嚎。終於,丈夫在那無休止的哀嚎中心生憤怒,破口大罵,以粗俗惡毒的語言大罵妻子,並期盼妻子去死。時間一如既往地重複,妻子在衰老與疾病的痛苦下忍受無休止的折磨,而丈夫也日復一日地在疲倦的勞作中忍受妻子的累贅與百無一用,並不斷聽著那惹人厭的哀嚎,也不斷地在憤怒中重複粗俗惡毒的咒罵。也許人們從來就沒有互相愛過,卻生活在一起,並時常因為生活中的瑣碎小事而爭論不休,不斷地吵罵。明明世俗之中一向缺少真情,可人們卻時常讚美真情,就好像真情無處不在一樣,可能一萬份感情中才有一份珍貴的真情,其餘的人只是為了生活而湊活在一起,但是卻只有那極少數的真情被大肆讚美,而其他無聊的感情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