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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又橙掛了電話。深夜被喊去加班，她心情不怎麼好，皺著眉懵懵懂懂地睜眼，卻在看見裴峙的那一刻，一下子清醒起來。

裴峙饒有趣味地看著她：「不蹭了？」

梁又橙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

她像是斷了片，記憶是此時此刻才開始漸漸連通。

想起她剛才在幹嘛，想起他們剛才的剛才在幹嘛，她有些難為情，只拽著被子說道，「我以為，我旁邊是我床上的玩具。」

男人哦了一聲：「那你那小玩具功能還挺齊全的，馬力足，還持久，使用感絕佳，各種姿勢都能照顧到，什麼牌子的？」

「……」裴峙的描述令人想入非非，梁又橙身子的面板又開始發紅，「我說的是，毛絨玩具！！！」

裴峙啞笑了一聲，不再逗她，去了衛生間給她烘衣服。

博物館的小車很快就到了。

夜很深了，梁又橙本來想叫裴峙別送的，但男人只說他也要下去買東西。

「買什麼？」梁又橙問他。

裴峙正在按電梯，沒好氣說道：「你說買什麼？」

梁又橙：？

電梯裡只有他們兩個人，玻璃外是一片濃到化不開的夜色，男人沒任何避諱：「保險套。」

梁又橙臉又開始發燒：「……」

裴峙挑眉：「嫌擠不想用？」

「？」

「梁再再，雖然我是沒想那麼快要小孩，但要是你想生的話，我倒是也挺樂意配合。」

梁又橙：？？？

榭水公館門口，博物館的小車已經停在路邊。

梁又橙一上車，文保部早她幾年入職的前輩陳雨萌就湊上來八卦道：「又又，剛那個送你過來的帥哥是誰啊，你男朋友嗎？」

「啊？」梁又橙撓了撓腦袋，「是……是吧。」

陳雨萌：「？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什麼叫是吧？」

梁又橙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從那場大雨中的衝動回過神來，她才發覺，他們該做的做了一半，該說的，好像也只說了一半。

小車到達發掘現場是凌晨一點。

整片區域又被擴大了三分之一，挖掘機、叉車和起重裝置也已經在忙碌運作著。

剛下過雨，地面上全是泥巴，因為發現的是疑似殉情合葬墓，各路媒體記者嗅到大新聞的味道也紛至沓來，整個現場裡裡外外圍的全是人。

文保部門是整個作業流程的後期部門，梁又橙此刻就坐在文保移動實驗室裡，準備給一些剛出土的非貴重文物做初步的鑑定和保護。

等她做完這批出去，天已經亮了。

梁又橙揉了揉眼睛，打著哈欠去臨時支起來的工棚打早飯，就看見周祈錚坐在塑膠棚子下啃饅頭，一邊啃一邊嘴裡還振振有詞在罵人。

看見梁又橙，周祈錚放下饅頭：「又又，你有認識的本地比較好的中介嗎？我想租房。」

梁又橙喝著稀飯：「有是有，但你不是和裴峙一起住嗎？」

「草！別提了。」周祈錚一甩筷子，「昨天我吃完梅花糕，正打算回家呢，裴峙給我轉了一萬塊錢叫我去酒店睡，行，結果博物館半夜打電話叫我趕過來鑑證，我想著這麼大的事情肯定有電視臺來採訪，就想回家拿個正裝。結果，裴峙他媽直接把門反鎖了。」

「我問他有什麼事，他沒理我。我問他是不是在約炮呢，他直接叫我滾！」

周祈錚乾嚎著：「下那麼大的雨啊，半夜啊！我一個人啊！我被我的哥們兒趕出家門啊！我孤苦無依啊！我無家可歸啊！我他媽穿著個大褲衩人字拖上電視啊！我一世英名啊，就被裴峙那狗東西毀了啊！！！」

「……」梁又橙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