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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光文意識到,下一輪交鋒又要開始了,他向易豪建議,做好準備提防張雲卿聯合朱雲漢、張順彩前來攻寨。
1929年7月26日,張雲卿、朱雲漢、張順彩突襲楓木嶺。幸虧易豪早有提防,傷亡不大。脫險後,張光文提出,就目前形勢,武岡已無法立足,應向湘西腹地發展,避開張雲卿的鋒芒,待日後有機會再捲土重來。
易豪依言,率部至黔陽立寨,仍靠打家劫舍維持隊伍的開銷。
話不絮繁,單說張光文此次計殺張雲卿不但沒有成功,還惹全家為張雲卿所害,一口惡氣鬱結於心無以排解。他暗下決心,今生今世,此仇不報非男子。
光陰荏苒,轉眼哥哥和家人死去一年。祭日那天,他回不了家,只能在異鄉設上祭臺,供奉哥哥及家人的靈位。至傷心處,不覺哭泣起來,面向東南方向跪哭:&ldo;哥啊,親人啊,張光文無能,你們已死去一年,至今大仇未報,我枉為男人。本欲求死,又擔心沒有面目與你們相見。嗚……哥啊,如今我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活得好窩囊呀,嗚嗚……&rdo;
易豪、周連生、鄧聯佳一齊相勸,張光文才從痛苦中解脫。易豪、周連生走後,鄧聯佳陪伴在身邊。待張光文情緒穩定,鄧聯佳說道:&ldo;光文兄,當初我們一起讀書的時候,你始終是全校最出類拔萃的學生,無論老師還是學生,都預言如果雲山中學將來出人物,非你莫屬。及至你考取了保定軍校,師生們更深信這種預言。不瞞你說,自從我們分手,我一直在做著一個美麗的夢。我夢想,將來你做了叱吒風雲的將軍,我這位你昔日的同學最起碼也能沾光做幕僚。我雖然腦瓜不笨,但天生厭惡勞動,農村人家,這是大忌,為這,我沒少挨父母罵,也沒少遭村裡人白眼。但我自信地對他們說:我有位同學叫張光文,他的天賦和才學無人能及,說不定能成為寶慶的第二個蔡鍔,到時候,我就做他的幕僚!每當提到你,我是多麼自豪。我想,同學中持這種心態的絕對不止我一個。&rdo;
張光文搖頭:&ldo;同學們太高估我了,我哪有那樣的本事。&rdo;
&ldo;不,我們的眼光絕對沒錯,你是棟樑之材,若用到大處,必能起到大的作用。但你也有一個致命的弱點。&rdo;鄧聯佳望著他,很久才說,&ldo;不知是哪一位高人說過,武岡不乏蓋世奇才,但是這些奇才總是無法在歷史上留下光輝的一筆,原因是雲山太高、太重,武岡人一去到外面如果看不到雲山寶頂,就要急著回來。乍聽這話,我並沒有多大體會,但自從跟了你幾年,我終於理解了這話的深刻含義。光文兄,請不要怪我說話太直,你的毛病恰恰是武岡尋常百姓的通病??故土難移,親情太重!當初如果你不是太顧慮家裡親人,以你的才學,絕不在唐生智、何鍵之下,現在少說也是一方皇帝,用不著與張雲卿這號土匪爭鬥。恕我直言,你鬥不過張雲卿。這不是我小瞧你,我把道理說出來你自然會服:你是強龍,大海才是你施展本事處,小水溝天生是烏龜、王八、蛤蟆、魚蝦活躍的地方;你是老虎,深山老林才能養活你,來到平地,狗就有欺侮你的資格;張雲卿是一條毒蛇,他就只在洞動;他是一頭狼,也從不離開自己的地盤。作為土匪,他不僅得天時、地利、人和,而且還具備了土匪的所有特長:陰險、毒辣、狡猾、多疑、警惕、自私、無情和兇惡,為了自己的利益,結髮妻、親侄,他都下得了手。&rdo;
張光文道:&ldo;我承認你說的都是經驗之談,但是,如果要讓我拋棄親情,我確實做不到。古人云:&l;虛名薄利不關愁&r;。又道:&l;興亡如脆柳,身業類虛舟。見成名無數,圖名無數,更有那逃名無數。&r;活著本身就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