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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嬤嬤遞了塊布巾給夏薇,安慰著她道:「如今能安然無恙就要阿彌陀佛,再說外面哪又真正那般好,你瞧著外面走動的婦人,都是出來辛苦做活,討口飯吃的窮人。
這人吶,沒看到頭誰也說不準,那不久前還春風得意的高莊頭,養好了傷卻沒了差使,還是乾脆自己拿銀子贖了身契離開了國公府。
府裡由著兩個姨娘當家,都忙著安插自己的親信,莊子裡也早就換了管事,幸虧夫人沒有將那兩戶人家帶回府裡,不然太惹眼,估摸著也會被發賣了。」
夏薇垂著頭悶悶地道:「我知道,就是有些憋得慌。你說國公爺也算聰明,讀書打仗都好,可這人吧,怎麼瞧都有些糊塗,姨娘們什麼德性,他怎麼都看不明白呢?」
她瞧著明令儀頭上濃密的烏髮,手停頓了下,倒抽了口冷氣後怕地道:「那時國公爺是真的想殺了夫人,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對姨娘們那麼好,為何獨獨對夫人這麼狠心?」
秦嬤嬤這件事上卻比夏薇看得明白,不屑地道:「以前定國公府算是敗落了,靠著明家才翻了身,現在明家敗了,他當然想要出那口曾低聲下氣的惡氣。若是大公子還在,哪裡有國公爺耀武揚威的份。
唉,可惜,大公子才是難得真正的君子,明家一出事,就放了少夫人歸家,讓她自行婚嫁,不用跟著明家去吃苦受罪。
不管是什麼貴妾賤妾,還不都是個逗趣的玩意?放低身段在國公爺面前伏低做小,他的眼睛被溫情小意糊住了,男人蠢起來簡直蠢得不通氣,哪能看出她們的那些花招手段?若是夫人也這般做,與那玩意兒又有什麼區別?」
明令儀一直未曾吭聲,聽她們說話聽得津津有味,此時側頭對夏薇笑了笑道:「城裡熱,我們過兩天去福山寺,山上涼快正好避暑。」
夏薇瞪大眼,目光中滿是興奮,又有些難以置信地道:「真的能出府嗎?」
明令儀對她眨了眨眼,微笑道:「出府去給老夫人祈福,國公爺是孝子,又豈會有不準許的道理?」
皇宮乾正殿。
暴雨漸停,雨後的天空清透得讓人心曠神怡,太陽透過窗欞,灑在低頭認真作畫的霍讓身上,遠瞧去像是幅潑墨山水畫,美得令人挪不開眼。
他放下畫筆,拿起畫紙認真端詳,時而歡心鼓舞,時而皺眉沉思,最後氣惱地將紙揉成一團,扔進已快裝滿了紙團的紙簍裡。
再不厭其煩地,重又拿了紙鋪好,閉眼醞釀片刻,手指在空中虛畫描摹,待到他覺得滿意之後,睜開眼執筆在紙上畫起來。
待到夕陽西下,他總算作好了畫,繞著案幾轉來轉去,看來看去甚覺完美之後,等墨乾透正要捲起來,內侍黃貴躬身上前稟報導:「聖上,皇后娘娘來了。」
霍讓滿腔的歡喜霎時無影無蹤,他啪地將奏摺蓋在畫上,垂下眼瞼端坐在案前一言不發。黃貴知曉他的脾氣,閉上嘴退出了大殿。
皇后娘娘杜琇抬起手,攔住了要跟進來的嬤嬤宮女,自己獨自進了殿,上前曲膝施禮後起身,鳳眼從紙簍上掃過,秀美的臉龐上堆滿了笑意:「聖上又在作畫?」
霍讓抬起頭掃了她一眼,鼻孔裡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杜琇也不生氣,只四下打量著殿內,喚了黃貴進來道:「天色已暗,去點上燈,仔細著聖上作畫看不清楚傷了眼。」
黃貴卻躬身沒有動,霍讓嗤笑一聲,靠在椅背上懶洋洋地道:「去吧,皇后的話你都不聽了?」
杜琇的臉色有些難看,不過極力忍住了沒有發作。黃貴輕手輕腳點燃了殿內的燈盞,又悄無聲息退了出去。
霍讓拿著本奏摺在案几上敲來敲去,寂靜的屋子裡只有空洞又單調的敲擊聲,令人心煩意亂。
「時辰不早,傳晚膳吧。」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