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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大概吧。我睡沙發，你睡我的床吧。&rdo;王皓說完便倒頭睡去，&ldo;今天的沙發怎麼這麼硬?還這麼冷。醉了，一定醉了!&rdo;

&ldo;嗯。&rdo;林珂答應著也昏昏沉沉睡了。

王皓的手機鈴聲震響，迴蕩在空寂的房間，他迷濛中按了接聽鍵：&ldo;餵……&rdo;手機裡傳來的是&ldo;滋滋拉拉&rdo;的噪音，沒有人回應。他狐疑地甩了甩手機，像是手機上沾了水似的要把它甩幹。又&ldo;餵&rdo;了一聲，仍舊沒有響應。手機螢幕上顯示的是林珂來電，而右上角的時間是深夜12點，分毫不差。

他捶著隱隱發痛的腦袋，重得彷彿灌了鉛。她不是就睡在自己臥室的床上嗎，估計是不小心壓到手機才撥出來的電話。他剛要按掉，卻聽到了&ldo;滋滋&rdo;的背景裡有一個清亮的聲音凸顯出來：&ldo;王皓，我冷……&rdo;他辨認得出，這絕非林珂的聲音。他的全身就像潑了冷水，瑟瑟發抖，手機&ldo;哐&rdo;滑脫墜落在地!

…………

渺遠，低沉，蒼老的音質，怎麼會是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女人發出來的呢?手機裡說話的定然不是林珂!

王皓掉入了無底的深淵，四周環繞的湧動的水瞬間凝結成冰，活生生將他圍裹成一座幡然不動矗立著的冰雕。木然地僵硬了半分鐘，他拾起地上的手機，定了定神，回撥林珂的號碼。&ldo;嘟……嘟……&rdo;，為什麼房間裡沒有手機鈴聲響起，難道林珂根本不在房裡?!

王皓的雙手在牆壁上尋找著電燈的開關，&ldo;嗒&rdo;，一下子燈火通明。這不是自己家的浴室嗎?難怪一直覺得又冷又硬，原來自己並不是睡在沙發上，而是睡在了浴缸裡。他又看了看鑲嵌在石壁中的梳妝鏡，不對，鏡子的邊框不應該有這種花卉雕紋。浴室的玻璃門是碎裂的，露著一個巨大的窟窿。

窟窿!玻璃門上的窟窿!他回憶起張警官描述陳潔自殺景象的話，這是王勇帶人來抓陳潔時砸碎的，當時他們就是透過這個西瓜大小的窟窿看到浴室裡的情況，那麼，自己站著的豈不是……陳潔自殺的地方!這裡是502房!

背後一陣陰涼，鏡子裡會悄悄地走出什麼人嗎?他竟不敢回頭去看，他怕一回頭會撞在一張向他湊近的獰笑的臉上，水聲漸次響起，&ldo;滴滴答答&rdo;，越來越快，越來越緊，浴缸裡清澈的水慢慢蓄積，漫過邊緣，向著他的雙腳流淌，蜿蜒擴散。冷，從腳底板沿著大腿的神經向上蔓延，刺骨的寒冷。

浴缸裡影影綽綽的有彩色的東西在晃動，飄帶般浮動柔展。他趨步上前，&ldo;噗&rdo;，一隻手伸出水面，暗紅色的指甲牢牢扣在浴缸的邊沿。王皓腳底一滑，整個人失去重心&ldo;砰&rdo;地跌倒在地，後腦重重地磕在陰濕的白色瓷磚上，滲出一絲鮮紅的血。劇烈的疼痛附和著耳內的&ldo;嗡嗡&rdo;鳴響，將他撕裂。

他顧不得去捂住流血的傷口，浴缸裡的手正在支起一個龐大的扭曲的身體，她的各個關節因著軀體的扭動而發出&ldo;咯吱&rdo;&ldo;咯吱&rdo;的聲響，&ldo;嘩&rdo;，浴缸裡的水頓時溢位一片，鯨魚浮出水面般，她驀地坐了起來，將完整的形體展現。刺眼的紅色旗袍上繡著的絢麗牡丹，恣肆地綻放，猶如一段生動的影像，捕捉了它的生長過程。

她……沒有頭!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