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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便是與諸位同僚見面,先與眾人混個臉熟,往後見面,也好打個招呼。薄暮笙一一見過禮,動作沉穩,言語得體,神色從容,老到得像一個久在官場遊走的油滑之人。
如此年輕,便能這般穩重,絲毫不因超擢而得意忘形,蒙學士一直暗中觀察著暮笙,見此,不由暗暗點頭讚許。
待到下衙,暮笙的官袍便送來了,與原先的青色不同,她自六品升到五品,所著袍服也換成了淺緋。
穿著這身袍服回家,繁叔受到了深深的驚嚇,他老人家顫著聲道:&ldo;小、小姐,您不做醫正了?&rdo;看這服色,分明是升官了,可太醫署中除了醫正再沒有更高的官位了。
暮笙溫柔笑道:&ldo;我自然仍是醫正的。&rdo;
&ldo;那、那……&rdo;
&ldo;今日剛升任了參政,仍兼著醫正的差使。&rdo;暮笙語氣輕快。
繁叔簡直驚呆了,沒聽說醫正還能兼別的差使啊,他感到了深深的憂慮,薄家醫藥世家的名頭好像快要保不住了,他真是對不住老爺,可是他一奴僕,又如何能對主人指手畫腳?
暮笙一夜好眠,繁叔輾轉反側,隔日盯著兩隻烏黑的眼圈來,滿面皆是憂慮。
暮笙頗為關心道:&ldo;多思多慮易老的,待我晚上回來,給繁叔開劑藥。&rdo;
聽到藥字,繁叔抹淚:&ldo;多謝小姐。&rdo;
暮笙笑了笑,去上衙了。
她官太小,無需上朝,直接去政事堂上衙便可。
今日是殿試。還空缺著的參政,應當會從前前三甲中選出一人。
暮笙手上並無實際差事,便取了一些卷宗來看,也是先熟悉熟悉政務,便於日後上手。她專調了這兩年分管鹽鐵的官員的任命與生平履歷來看,再順著他們的出身與師門,去分辨朝堂中錯綜複雜的關係。
自小便在大家族中浸y,分辨人際與她而言是再基礎不過的。哪些人不過點頭之交,哪些人關係惡劣至極,哪些人看似無關礙實則緊密相連,都可從言行之中窺得一二。現在要光靠這冷冰冰的縱捲來分辨,稍複雜了一些,看不得太細緻,也可看出一個輪廓。
就這麼看了三日,暮笙便整理出朝堂之中哪些是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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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營之策的,哪些則是反對的。不出意外,她的父親,也是反對的那一撥裡的,而且,這幾年來,她的父親似乎總在與陛下作對,搶下了不少陛下看中的官位。
暮笙輕笑,她覺得她離父親要近得多了,真期盼有一日能與他當面對質。
這念頭真是太瘋狂了。平日不去想還好,一想,便如潮水一般在她心中蔓延。暮笙抬起手來,輕輕拄著臉側,如素荷一般清麗出塵的容顏上顯出一絲不認同來,這樣可真是不好,她該剋制著點自己。
此時應該做些什麼才是。暮笙想了想,抽出一本空白冊子,將自己多日所得寫了下來,而後又細細看上一遍,確保無誤,而後與蒙學士交代一聲,她便往含風殿去了。
她在政事堂眼觀四路,耳聽八方,不斷汲取需要的內容。
適才聽學士大人提過一句,今日陛下甚為空閒,應當是可以面見的。
雖然陛下沒有召見她,那日也不曾說過需向她呈稟心得,但她也未說不需呈稟。為了給自己尋一個見陛下一面的緣由,暮笙覺得自己有些向上一世的陛下靠近的趨勢,那時候,她便是這樣,一得空閒,便絞盡腦汁地將她騙去私邸。
真是……風水輪流轉。
現在,輪到她了。
雖是這樣想,暮笙心中並無抱怨,反是一種淺淺的歡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