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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 好久不見啊。”秦究烏沉沉的眸子盯著杜登·劉,一字一句地說。
一旦知道了所有事情,他們再見到這位老人, 心情就大有不同了。
秦究看了他好一會兒, 看得他手足無措坐立不安, 這才又輕描淡寫地問道:“你躲哪裡去了?我們一頓好找。”
杜登·劉:“我躲——”
他脫口而出,又驀地反應過來, 訕訕閉上了嘴。
秦究笑了一聲, 說不上來是嘲諷還是純粹覺得好笑。老頭就像被人摑了臉,面紅耳赤。
在這之前, 在他小心躲藏的時候, 他已經給自己找到了充足的理由。之所以做過那麼多事, 都是有原因的,那些原因很多出自於本能,他相信有人可以理解。
他已經準備好了說辭,打算在自己遭受斥責謾罵的時候統統倒出去。誰知現實出人意料, 那幾位年輕人沒人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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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謾罵、沒有斥責、沒有任何激烈的情緒, 只有冷靜。這份冷靜之中甚至還含有幾絲風度, 反倒顯得他自己太過狹隘了。
這種氛圍之下, 他準備好的辯詞一句都說不出口。於是他嘴唇開開合合好幾次,最終還是緊緊閉上了,抿出兩道深深的法令紋。
遊惑看向154, 對方晃了晃手機,示意時間差不多了。
街巷的盡頭,霧氣正在積蘊, 很快將更遠的景物淹沒在了一片淺白中。
154指著那邊說:“入口我已經弄好了,但是進去之後會碰到什麼樣的考試場景, 現在沒法預估。我猜是根據考生情況隨機。比如你們現在還有一門語文沒考,就很可能會碰到語文考場。不過真正會是什麼樣,要等你們進去的一瞬間我才會知道。”
遊惑點了點頭,將手裡的破舊登記本遞還給楚月。
“真的不用我一起進去麼?”楚月面露擔憂。
所有人都懂得“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的道理。他們雖然孤注一擲,但並不盲目莽撞。有人直搗系統核心,同樣也有人要留在外面接應。
上一次她是留在外面的那個。換成任何人,都有理由因為那次的失敗對她產生一絲疑慮,但遊惑沒有。
楚月沒有從他身上感受到一絲一毫的芥蒂。這正是他們能並肩而戰的理由。
遊惑晃了一下登記本,抬起眼平靜地問她:“除了154,還要有一個足夠默契的朋友留在外面,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有比你更合適的麼?”
楚月愣了半晌,接過本子莞爾一笑:“那倒真是沒有了。”
遊惑走回來,在杜登·劉身邊停住腳步。他拍了拍老頭的肩,低下頭語氣冷淡地說:“看到入口了?你跟我走第一個。”
杜登·劉滿臉的難以置信:“開什麼玩笑?”
遊惑臉色沒變。
他戴著戰術手套的手還搭在杜登·劉的肩上,薄薄的眼皮垂著,看著地上某一點。這是他慣常聽人說話的模樣,但老頭看得心發慌。
“我年紀大了,適應不了那些激烈的考場,沒法配合你們。”杜登·劉緩慢地說。
遊惑聞言點了點頭,似乎覺得這話有點道理。
杜登·劉任他搭著,沒敢動,只從眼角飛快地瞥了他一眼。
遊惑沉靜片刻,終於開口:“你現在跟我們一條船,你可以不配合,最壞不過同歸於盡。”
他垂著的手抬起一根手指,劃了一圈,冷冷地說:“面前這些人,任何一個出問題,你都跑不掉。不信試試。”
杜登·劉:“……”
十幾秒後,老爺子被捆了四道扔進第一輛裝備車,委委屈屈地夾在正副駕駛之間,左邊坐著秦究,右邊坐著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