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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地毯上模糊不清的一塊花紋,無力地為自己辯解:「我真的只是摔倒了。」
他從鼻腔裡發出一抹不屑的冷哼,像在笑我到這時還要嘴硬。在我眼角的餘光裡,他彈了彈自己的上衣,似乎是想拂去我在他衣服上留下的難看褶皺。
之後的十幾秒裡,我們誰也沒說話。時間因空白顯得冗長無比,讓人坐立難安。
我耳邊聽到宋柏勞壓抑著不耐,從鼻腔重重嘆出一口氣:「那你到底會不會系領帶?」
手指神經質地一下,我不安地嚥了口唾沫:「這個也是……真的不會。」
他沒有再說話,走到我面前,扯過我手上的領帶,不怎麼溫柔地豎起我的襯衫領子,竟然開始替我係領帶。
我僵硬地梗著脖子,任他折騰,一動不敢動。視線不可避免地正對上他的臉,不得不承認,就是在長相普遍出色的alpha裡,宋柏勞的這張臉仍然可以稱得上驚艷。
與梁秋陽的精緻不同,與朱璃的一身仙氣兒也不同,宋柏勞的好看更陽剛,也更富有攻擊性。如果說梁秋陽和朱璃是陳列在博物館裡珍貴的藏品,那宋柏勞就是大自然裡幕天席地的瑰麗風景。
一分鐘都不用,他手法嫻熟地將我之前怎麼折騰都沒辦法的領帶漂亮地繫好了。
「行了。」他調整著領帶的位置,讓它更服帖地貼在我的胸口。我也終於得以正常呼吸,不用故意憋氣。
我看他眼皮微抬,連忙錯開了臉,走回床邊快速穿上了那件白色的西裝外套。一回頭,就見宋柏勞還是站在原地,雙眼望著前方。我這才注意剛才我身後的位置有面穿衣鏡,他正無聲凝視著鏡中自己的倒影。
「過來。」他似乎是透過鏡子察覺了我的目光,頭也不回地命令道。
我乖乖走過去,他讓開一些位置,示意我站在他身邊。我照做了,鏡子立時呈現出我倆並肩而立的模樣。
同款式的禮服,他穿黑的,我穿白的。他高大俊美,耀眼奪目;我蒼白憔悴,畏畏縮縮。
「配嗎?」他注視著鏡子裡的我,問道。
一點不配,甚至還有點好笑。
如果他想讓我自慚形穢,其實大可以不用這種方式。我一直很清楚這場婚姻對他意味著什麼,也很清楚自己在其中要扮演的角色。
我別開眼:「衣服有些大。」
我身上的這套禮服該是按照朱璃的尺寸訂做的,套在我身上,就像小孩穿了大人的衣服,滑稽又可笑。
我的反應可能讓他覺得有些無趣,宋柏勞在鏡子裡看了我一陣,轉身脫掉外套,沒有繼續刺我。
「我會讓裁縫改小一個尺碼。」他將外套隨意地丟在扶手上,然後整個人閒適地往沙發裡一靠。
我無所適從地站了會兒,覺得這應該是「結束」的意思了,邊往床邊走邊脫掉身上的外套。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與朱家聯姻嗎?」
我脫衣服的動作一頓,茫然地看向宋柏勞。
他翹著二郎腿,手背支著下巴:「在能源界,夏盛與阮家並稱兩大巨頭,朱家近年來開始涉足能源產業,朱雲生想擠進來就必須選其中一家依附。而我也需要拉攏新勢力來對抗阮家,打破僵局,因此是朱家還是楊家對我來說都沒差別。」他輕描淡寫,薄唇下的犬牙若隱若現,「你們兩兄弟雖然都不怎麼樣,但商業聯姻,無關意願。希望結婚後你能恪守本分,做好自己該做的事,不要給我惹麻煩。這樣,我們或許還能和平共處。」
他這話實在說得直白,還很不客氣。但我除了點頭答應,似乎也沒別的選擇。
「我知道了。」我背對著他換回自己的衣服,正在猶豫要不要將脫下的禮服疊放整齊,身後的宋柏勞看出我的意圖,冷聲制止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