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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賀川把手臂張開。
江汀不明所以。
賀川說:「不會怪你。」
江汀哪見過這樣的賀川啊,也太溫柔了。
「你剛去哪裡了?」江汀問。
賀川想了想,決定說實話:「醫院。」
「你咋啦?」江汀急得直拍鍵盤,「是面板又犯癮了嗎?」
賀川盯著兜兜的眼睛,剛剛路上那種詫異感又湧上心頭。
面板饑渴症是個很少有人知道的問題,他也從沒跟小貓說過有關自己的事兒,可是這隻貓似乎從見他第一面起就已經確認了這一點。即便是精怪,這未卜先知的能力也未免太強大了些。
賀川不太相信眼前這個連家鄉、品種都一問三不知的貓真的是「百事通」,唯一的解釋是:這隻貓很早前就認識自己。
而賀川從小到大,只將渴膚症的事透露過給一個人。
一想到這,賀川的心跳又不自覺變快。像是緊張等待分數線的考生,又害怕又期待地掀開標準答案。
「你……」賀川欲言又止,想說的話被憋在嗓子眼,很難受,「是兜兜嗎?」
江汀以為他是犯了癮,試探道:「我不是兜兜還能是誰?你外面還有別的野貓?」
賀川定了定神:「我覺得你不像貓。」
江汀趕緊打岔:「早都說了啊,我本來也不是普通小貓。」
見賀川沉默,小貓又說:「你今天說話好奇怪,被醫院刺激到了嗎?」
賀川仍是不說話,只是盯著對面的眼睛,耳鳴聲像是風暴中失控的雪崩。
小貓見他表情不對,生怕自己露餡,猶豫著向前跨一步,伸出爪子,貼在賀川的手腕上,決定用美貓計轉移賀川的注意力:「要是你面板難受的話,我就幫幫你吧。」
如果肉墊的面板更薄一些,江汀大概就能從過於混亂的脈博中摸出一絲端倪。可惜小貓的腳步觸覺並不是非常靈敏,以至於江汀只會眨著眼,像以前無數次那樣說:「我可以幫你的。」
琥珀色的眼睛和賀川記憶中的那雙幾乎完全重合。
賀川本來沒有發作的症狀忽然捲土重來,在小貓的拱火下發展得很糟糕。
「別動。」賀川努力保持著自控,「不需要幫忙。」
賀川面板很白,每回犯病時則會泛紅,撒謊也蓋不住。
小貓才不信他的鬼話,變本加厲地纏上來,用尾巴繞成大圈,盤在賀川裸露的手臂上。隨後,江汀忽然低下頭,很溫柔地,舔了一下賀川的手指。
伸舌頭這件事如果換作以前必然是江汀不敢做的,但現在有貓的皮囊,羞恥心似乎可以稍微下下線。
舌尖很軟,先是試探著觸碰指關節,感受到顫抖後又圍繞手指轉了一圈。賀川的手指很長,小貓的嘴巴很難包裹住。江汀很快放棄方寸陣地,轉而去刺激賀川的手腕。
人類整隻手幾乎都是濕漉漉的。
小貓並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多過分,一心想著要幫賀川緩解症狀。他認為絨發的面積太小,並不能起多大舒緩作用,所以試圖採取刺激性更大的方法。
貓的舌頭帶著一點倒刺,適合做這些。
濡濕、溫暖又刺激的觸感讓賀川打了個激靈,被舔過的面板肉眼可見地變紅,像是有細微電流灼過。
賀川猛地收回手,不可置信地看著這隻貓。
理智告訴他,這不可能是江汀。
成年後的江汀跟賀川大吵又被賀川拋下,本該討厭他,至少應該不理他——賀川曾經也確實希望江汀這樣做。
但其實江汀根本不會恨,因為在他的眼裡,賀川的冷漠和不辭而別只是因為不愛自己。一個人不愛另一個人,是很正常且無可厚非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