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制衡之道(第1/2 頁)
“拿來!”
胥榮愁思良久,一聽葛蘿放棄,也不容分說,登時奪下對方手指間的白子,居高臨下地對視道,“這就認輸?太沒骨氣!玄機城天威不可撼動不假,但未必沒有破局之法!葛老弟!且看胥大哥教你如何逆轉乾坤!”說罷,已將身子躬下,似要落子。
葛蘿愣了少時,緩過神來,怒目以視,“胥榮!你……”許是礙於顏面,沒把後面的汙言穢語說出來,卻遮不住慍火,漲得滿臉通紅。
慕容酒抱起雙臂,似乎早有預料。正想看一出好戲。——那胥榮二十來歲,看起來並不年長,甚至還小葛蘿幾歲,自稱大哥也就罷了,甚至還揚言指教對方!輸了棋本來就不好受,此時竟被這番奚落,豈不教人慍火焚身?
慕容酒思及至此,覺得接下來應該很有趣。
卻見胥榮神采飛揚,眼神一狠,將手中的白子落下。
落子之處,巧妙的很,在場的幾人立時刮目相看,而那個早已服輸的葛蘿見了,更是對落子位置感到不可思議。
“妙啊!胥榮小小年紀,棋藝倒是不錯!”李長閒撫著鬍鬚笑道,“這枚棋子落下去,又能苟延殘喘尋謀出路了!”
“確實精妙……”葛蘿生氣歸生氣,卻對落子位置發出一聲讚許。畢竟仍在氣頭之上,難以苟同,遂喝道,“有何妙處?這步棋,在下豈能想不到?此招看似穩住局勢,可孟兄佈局之精,步步皆是陷阱,僵持下去,亦是深陷泥潭、墜進死境……”
“呸!好你個葛蘿!既知陷阱,為何連跳數次?”胥榮高聲質問,“你步步中招,莫非看不出陷阱?是時看出陷阱,反而不敢去跳!若要做那雲端裡的高者,就要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明知是陷阱,老子偏偏往裡去跳!”說罷,又落下一子。
這席話讓葛蘿無言以對,也讓慕容酒側目相看。
“胥榮?能和岑紹成為朋友,那麼這個胥榮應是名門子弟,大抵是棨林郡胥氏中人……”慕容酒低聲琢磨著。
第二枚棋子的落點位置也很精妙,在場之人紛紛叫絕,就連孟芥濡也不禁對著胥榮感嘆,“賢弟,你之才智,不弱你的兄長,若有靈骨,定有一番作為,可惜我們一樣,都是骨缺之人。賢弟,你這幾枚棋子落下,顯然已經找到制勝的精髓,所謂機關算盡,走到最後,愚兄反倒算無可算,終究一敗塗地……甘拜下風,愚兄認輸!”
“骨缺”的意思,顯是代表身體內少塊靈骨,無法修煉。慕容酒聽了這句話,斷定眼前的胥榮便是大名鼎鼎的胥豐之弟。
傳聞很多年前,鎏州出現了一個風華絕代的少年,十八歲便已位至巨持,聲名十分了得。雖說此等造詣並不多見,可這些還不足以讓這個少年被人津津樂道,主要是因為這個少年身負安民之志。
當時九州紛亂,人心思安,胥豐身兼三色神威,立志匡扶宇宙,係為鎏州人士,便投鎏王帳下效力。然鎏王與世無爭,只求偏安一隅,並無大志,胥豐壯志難酬。
雖鎏王待人不薄,一聽說漢州有個叫東方弘的人位至全真,且胸懷大志,有掃平諸亂之心;得知對方求賢若渴,胥豐毅然棄主,轉投漢州,後被東方弘編入“二十四踏雲衛”之中,並肩馳騁於疆場。
忽忽數十年,漢州一方得以穩固。在此期間,有關於“二十四踏雲衛”以及東方弘的事蹟從此難以道盡。
胥豐大名,慕容酒自是聽說,胸中亦是充滿敬意,只是想起往事,又不免黯然嗟嘆。只因二十四踏雲衛早已不復存在,胥豐也已埋入塵土。
方才聽了孟芥濡之言,字裡行間,似乎表明,這個胥榮不僅是胥氏中人,還是胥豐的弟弟。
慕容酒對其打量幾眼,覺得這個人氣度不凡,膽識也很過人,惟一的缺憾,興許就是天生骨缺,無法踏上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