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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手:“老師再見!”她飛奔出教室,耳尖通紅,似乎也被自己突如其來的勇氣震撼。
被肯定無疑令人愉悅,終於結束忙碌的一天,裘錦程伸個懶腰,踏進辦公室。莊綸正捧著手機回訊息,餘光瞥見裘錦程走進來,他放下手機,說:“晚飯吃食堂還是回去做?”
“不吃食堂,膩了。”裘錦程把自己甩進座椅,仰面朝天,盯著天花板喃喃,“真是奇了怪了。”
“怎麼?”莊綸問。
“我以前跟你說過,高考那陣子我也不知道填什麼,選教育學純粹為了應付我爸。”裘錦程說,“越上我越覺得沒意思,但又不知道學什麼有意思,一路讀到畢業。”
“我始終沒覺得我適合當老師,結果今天學生誇我教得好。”裘錦程說。
“我以前問你畢業後想做什麼,你說做一個流浪詩人。”莊綸說,“在我眼裡,你不應該困在世界上任何一個行業,你應該是自由的。”
“不上班喝西北風啊。”裘錦程說,“不是每個人都像你家有十幾套房。”
“我現在一窮二白。”莊綸說,“你想做什麼我都陪著你,你不必考慮自己適不適合當老師,你盡力去做就很好了。”
裘錦程望著天花板,久久不語,壓在胸膛沉鬱的烏雲消散些許,透出纖細溫暖的燦金色光芒。
莊綸回來了,似乎,也不是一件壞事。
作者有話說:
明天入v三更。
那些過去的小事
裘棟樑加班,裘錦程和莊綸便選擇坐地鐵。下班時刻人潮擁擠,幸而僅有兩站路,尚能忍受。莊綸問:“你晚飯吃什麼?”
“沒想好。”裘錦程說。
“要不要來我家吃?”莊綸問,“我買的新鮮帶魚,煎一下很好吃。”
“不了,我去吃碗拉麵湊合一頓。”裘錦程腸胃空空,卻提不起食慾,興許是忙碌一整天,腦細胞消耗殆盡,他神情懨懨,彷彿頂著一蓬陰鬱的蘑菇。
“哪家拉麵,好吃嗎?”莊綸問。
“還可以。”許是莊綸的形象在裘錦程心裡有所改觀,他不像前些日子那樣排斥莊綸的死纏爛打,“你嚐嚐嗎,我請客。”
“好的。”莊綸不假思索地答應,唯恐晚一秒裘錦程清醒過來收回邀約。
【陳塘莊站 到了】
車廂門“滴滴滴”地開啟,裘錦程跟隨人群向出口走去,感覺衣襬被扽了一下,他回頭,莊綸剋制地捏住他的一小片衣角,笑著說:“人太多,別把我們擠散了。”
這句似曾相識的話語宛如一把鑰匙,將掩埋於心髒深處、被負面情緒封鎖的鐵箱擰開一道縫隙。他們初見那年,裘錦程大三,莊綸大二,猶記得十一放假,兩人約好乘坐京津城際去天安門遊玩。事實證明十一去北京不是英明的選擇,城際列車停靠北京南站,剛下車的兩個男大學生就被摩肩擦踵的客流量震驚在原地,遲遲不敢挪動腳步。
裘錦程自告奮勇走在前面開道,莊綸緊隨其後,主動捉住裘錦程的手腕,說:“學長,人太多,別把我們擠散了。”
天安門廣場壯觀宏偉,故宮莊嚴肅穆,令裘錦程印象最深刻的,是莊綸以人多為藉口牽了他一整天的手。
裘錦程有些後悔邀請莊綸一塊兒吃飯,他以為自己永遠想不起曾經那些朦朧美好的片段,面對莊綸,他只需要記得廖家貴的面目可憎、莊綸的搖擺不定和自己的失望落寞,彷彿這樣,他便能說服自己走出那段失敗的感情。
當怨恨減少一點,僅僅是指尖大小的一點,堆放愛意的黑盒子便奮力掙開一條細縫,放出幾段引人遐想的回憶,惹得裘錦程心浮氣躁,煩不勝煩。
“錦程哥,你有推薦嗎?”莊綸捧著選單,自上而下瀏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