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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女秘書停頓了一下，似乎她們願為他最後一次拉直領帶。他點點頭微笑著走了過去。

大樓的主門在鋪著地磚的大廳的盡頭。外面是街道。麥克里迪不知道該不該去買一座鄉間小房子，種上一些玫瑰花和葫蘆瓜，星期天上午去教堂做禮拜，成為社群居民中的一個公益活動積極分子。但如何打發日子呢？

他後悔自己從來沒有養成任何專注的業餘愛好，像同事們那樣有的喜歡養熱帶魚，有的熱衷於收集郵票，有的在威爾斯山區每天上山一次鍛鍊身體。而且他該對鄰居們說什麼呢？&ldo;早上好，我的名字叫山姆，我從外交部退休了，哦，不，我在那裡做過的事一件也不能告訴你們。&rdo;老兵們還能撰寫回憶錄，擠進溫暖舒適的酒吧裡，與遊客們一起湊熱鬧。但那些曾在陰影中度過生涯的人卻不能那麼做。他們必須永遠保持沉默。

在旅行證件部門工作的福伊夫人正在穿越大廳，她的高跟皮鞋踏在地磚上發出了劈啪劈啪的響聲。她是一位40歲不到的典雅美貌的寡婦。

一世紀大廈的不少居民曾向蘇珊&iddot;福伊發動過進攻，以碰碰運氣，但她並不是一座不設防的堡壘。

他們在大廳裡交叉相遇了。她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麥克里迪的領帶結滑到了他的胸部上。她伸出手去，把它繫緊後推回到他的襯衣領口上去。岡特觀察著。他太年輕了，不可能記得簡&iddot;拉塞爾，所以他無法作出明顯的比較。

&ldo;山姆，你應該有某個人帶你回家，照顧家務。&rdo;她說。

丹尼斯&iddot;岡特注視著她扭擺著臀部穿過大廳走向電梯。他不知道由福伊夫人去照顧家務會是怎麼樣。或者反過來。

山姆&iddot;麥克里迪推開通到街上的那扇大玻璃門。盛夏的一股熱浪吹了進來。他轉過來，把手伸進他的口袋，取出一個信封。

&ldo;把這個交給他們，丹尼斯。明天上午。畢竟，這正是他們所要的。&rdo;

丹尼斯接過來凝視著它。

&ldo;你一直保留著它，&rdo;他說。&ldo;你在幾天前早就寫好了。你這個狡猾的老傢伙。&rdo;

但他發覺他在對著旋轉回來的那扇門說話。

麥克里迪轉向右邊，朝著半英里之外的威斯敏斯特橋慢慢地溜達過去，他的西裝搭在一邊的肩上。他鬆開領帶結，又讓它滑落到第三顆襯衣鈕扣上。

這是一個炎熱的下午，是1990年夏季熱浪中的一天。開始下班的通勤車流從他身邊經過，湧向老肯特路。

今天能夠出海去倒是不錯的，他想，陽光下的英吉利海峽閃動著明亮的、藍色的波光。或許他應該把那座小房子選在德文郡，把他自己的那條小船繫泊在港灣裡。

他甚至還可以邀請福伊夫人到那裡去，照顧家務。

威斯敏斯特橋出現在他的前方。對面是議會大廈，屋頂直插藍天，為了努力保護那裡的自由和偶爾的愚蠢，他曾經奮鬥了30年。在水流緩慢的泰晤士河畔，新近清洗過的大笨鐘塔樓在陽光下發著金色的光輝。

大橋中間的人行道上，一個報販站在一堆（晚報）旁，他的腳邊豎著一塊牌子，上面寫著：布希一戈氏‐‐冷戰正式結束。

麥克里迪停下來買了一份報紙。

&ldo;謝謝你，先生，&rdo;那報販子說。他朝他的那塊牌子做了一個手勢。&ldo;全結束了，對嗎？&rdo;

&ldo;結束了？&rdo;麥克里迪問道。

&ldo;是啊＂現在全是國際性的危機。冷戰是過去的事情了。&rdo;

&ldo;真是一個絕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