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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沿著下頜滑至喉間,又落入衣襟深處。楚茗精疲力盡地靠在一棵樹上,找不到那座墳墓。
腿上的傷早已疼到麻木,發黑的視野中,突然有人在身後輕笑,笑聲縹緲若無,如落花逐水,勾起層層漣漪。
楚茗緩慢地回過頭,並不驚訝,他已經沒有驚訝的力氣了。
烏雲散去,月亮爬上山崗。淡白的月光之下,一個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那是個似妖非人的年輕男子,微長的黑髮落在肩頭,他的眼尾修長,微微上挑,流露出些許輕佻隨性。
年輕男子踩在月光與黑暗的分割線之間,琉璃色的眼眸有細微的光華流轉,仿若一隻靈動的狐。
楚茗安靜地看著他,聽見他慢悠悠地道:&ldo;山間野路難走,你該回去了。&rdo;
楚茗輕輕搖頭:&ldo;我走不出去。&rdo;
年輕男子隨手丟擲一根小樹枝:&ldo;喏,路在那裡。&rdo;
小樹枝落地,指向了一條被荒草掩蓋著的,難以發現的彎曲小路。
楚茗鬆了一口氣,又轉頭看向他:&ldo;謝謝,請問您是‐‐&rdo;
&ldo;蘇獨。&rdo;
年輕男子微微勾了下唇角,嗓音慵懶低涼,哪怕是沒什麼語調起伏,也有一種天鵝絨般的華麗優美。
&ldo;從今夜開始,你欠我一份因果……我會來取的。&rdo;
呼‐‐
夜風從山崗刮下,楚茗眼前恍惚了數秒,只見淡淡的月色之中,年輕男子剛才站立的位置已空無一人。
他怔了怔,片刻後想起還在外面的白軼,轉身沿著小樹枝指出的路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大概是有了月光,山林不再像剛才那樣晦暗不清。楚茗回到白軼身邊,抬眼看見月光鋪落眼前的山路,不遠處就是公路邊沿。
他俯身想把白軼扶起來,卻只是摔在了地上‐‐他的力氣已經徹底耗盡了。
公路另一頭,一輛黑色轎車遠遠地駛來,車燈筆直地劃過山林,最終停在路邊。
楚茗瞳孔微縮,他握緊白軼的手,幾次想要拖著男人起來,最後都失敗了。
繃到極點的弦猝然斷裂,楚茗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出了點點血沫,還有血跡沿著嘴角緩緩流下。
&ldo;咳,咳咳‐‐&rdo;
像是想起來什麼,他咬住自己完好無損的袖口,發狠地將質地精良的衣料生生撕開,吐出了一枚染血的刀片。
他將那枚刀片緊緊抓在手裡,劇烈地喘息著,靠在了白軼肩上。
&ldo;學長,你再不看看我,可能就沒有機會了。&rdo;
他這話裡更多還是苦澀的自嘲,並不指望能得到回應。然而就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手……也被輕輕握住了。
楚茗怔了怔,抬起了眼。
遙遠的天際,一抹魚肚白悄然浮現……天亮了。
第44章 最佳導演
清晨的陽光灑落窗臺的綠植, 翠綠的葉片鍍上一層暖融融的淺金。窗簾隨風飄揚,病房裡安安靜靜的,只有晨光與和煦的風。
意識飄飄浮浮, 漫去了很遠, 最終又輕飄飄地落回原地。病床上,沉睡著的青年指尖稍稍動了一下, 隨即就被另一隻手緊緊握住了。
溫暖乾燥的掌心覆住手背, 熱度一陣陣地透過來。楚茗微微偏首, 睜開了眼睛。
白軼坐在床頭, 眼中因為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