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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雀小心翼翼地把畫冊抽了出來。
她蹲在旁邊,一頁頁翻著。
馮子業實在畫了不少,這畫冊上不僅畫了人,還畫了物,畫了景,畫完還順手寫了日期。
倪雀翻了有一會兒,終於雙眸亮起。
她看到了江既遲。
一年多以前的江既遲。
他戴著毛線帽,穿著衛衣,嘴裡叼著根棒棒糖,臉頰被棒棒糖頂得鼓起了一點。
素描背景的線條有些抽像,隨著陰影慢慢隱沒掉,畫上的人看著像是坐在沙發上。
他在笑,很俏的那種笑,即便沒有色彩,也掩不住潔白宣紙上年輕男生滿得要溢位來的鮮活的少年感。
倪雀又往後翻了翻,連著幾頁都是差不多的背景,畫著不同的男生,日期也都是同一天。
倪雀回憶了下這個日期,應該是去年過年期間。
估計是放寒假,江既遲迴國,他們朋友聚會,馮子業挨個拿他們練筆。
真好看啊江既遲。
屬他最好看。
還吃棒棒糖。
唔,好可愛。
倪雀揪著眉毛想,要是有手機就好了。她好想把這張畫拍下來。
旁邊馮子業給老人家畫完了畫,收了錢,又開始給一個年輕小夥畫,接著又有新的路人駐足,問怎麼收費,馮子業說手上的是今天最後一單,不接了,路人咂咂舌,遺憾離去。
時候不早了,倪雀不捨地合上手中的畫冊,放回原位,和馮子業道了別,揹著幾乎能擋住她大半個背影的竹簍,也走了。
丟羊
倪雀回到家時快十二點半。
因為是週末,孫國香果然沒做飯,就等著她回來。
倪雀剛邁進門,就被孫國香支使著趕緊準備午飯。
今天是倪保昌休息的日子,他沒在家,不用想也是出去跟人喝酒賭博了。倪保昌一個月就休四天,除了偶爾在家睡大覺外,基本都在外面,不是沾酒就是碰賭。
倪雀從不過問,她甚至有時候希望他永遠別回來。
他一回來,自己將面臨的,可能就是災難。
把東西放了,倪雀開始忙活起來。
她和孫國香就兩張嘴,不用做很多,她幹活又利索,把米飯煮上,把春筍和那一小袋好壞參半的菌子各炒了一盤,前後半個來小時,很快完事。
老太太那個碎嘴,時不時咕噥幾句,一會兒說她回來晚,一會兒說她炒菜圖快菜的味道不好。
末了,老太太期期艾艾地開了口,問她上午趕集賺了多少錢。
每次都這樣,倪雀已經習慣了。她從口袋裡掏出十塊錢給老太太。
老太太接過,不滿道:“怎麼就這麼點?”
倪雀收拾著飯後的碗筷:“就這麼多,你要是嫌少,還給我吧,我要買書。”
老太太把紙幣一卷,揣進了兜裡,一邊往外走去趕她的麻將局,一邊嘰歪:“哼哼,還買書,看昌子還能讓你讀幾天書。”
倪雀捧著髒兮兮的碗筷,聽著她以為她本該習以為常的話,指尖還是忍不住收緊,指腹都泛起了白。
一通家務忙完,倪雀洗了個澡,然後揣上那個裝著她自制的竹編檯燈的布包,去往姜婆婆家。
孫國香帶來的那點不悅,在她去見江既遲的路上,已經徹底消散。
她唯二剩下的心情,只有期待和不捨。
期待是因為,她馬上又可以見到江既遲了。
而不捨,是因為她知道,這可能是她見江既遲的最後一面,明天江既遲就會離開青螺鎮,也許這輩子,他們再也不會見面。
一路上,倪雀都在努力地放大自己的期待,壓抑那份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