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第1/2 頁)
三姨嘎嘎地笑了:&ldo;傻孩子,我們是那樣不知道輕重的人?你家那個奶是個厲害人,大家都知道。我也不和你說拐彎抹角的話,下次再想換票子別找其他人就來找我們,你想要什麼我們都能給你淘騰來,虧不了你。&rdo;
王春枝哈哈地笑了:&ldo;那肯定呀,放著現成的菩薩不拜,去點外頭廟的香?我又不是傻子!&rdo;
&ldo;我就喜歡你這個痛快勁兒!來來來,喝糖水!&rdo;
高愛國一邊忙進忙出的,一邊偷眼看著兩位姨和王春枝說話,臉上浮起了可疑的紅暈。
起初他還有點擔心王春枝被兩位能說會道的姨給逗急了,現在看她這樣遊刃有餘,放心之餘還有著隱隱的驕傲。
要不怎麼是春枝兒呢!
這十里八鄉的,論模樣論心思,有誰及得上她?
王春枝不願意留下來吃飯,可禁不住高家的人一邊一個把她給架住了,只能象徵性的吃了一點。高愛國不依,不住地給她碗裡夾菜,王春枝怎麼都攔不住,便氣咻咻地瞪了他一眼。
那一眼把高愛國的筷子都看掉了,慌忙鑽到桌下面撿,二姨三姨對視一眼,發出了驚天動地的笑聲。
來的時候籃子裡裝著米和蛋,走的時候高家人堅持著把籃子又給填滿了,還不准她看裡頭是什麼東西。
&ldo;春枝兒,你這個人就對著我們性子上了,送你啥都是我們樂意,你別慌!再推,你的票我們也不要了。&rdo;二姨和三姨說。
王春枝也不磨磨唧唧,爽快地說:&ldo;那我就謝過兩位姨姨了,等有好票子,我第一個來找你們!&rdo;
&ldo;這才對嘛!&rdo;兩人異口同聲。
回去的路上,王春枝坐在牛車上晃晃蕩盪,籃子壓得她膝蓋發疼,沉甸甸的。
她很好奇裡面裝的是什麼,卻又不敢亮出來,車子上還有其他人呢!都是來縣裡走親戚的。
坐在王春枝旁邊的兩個婦女似乎非常熟悉,一直呱呱聊著天。她們的聲音是如此之大,王春枝本沒想聽影邊兒,還是被迫灌了個滿耳。
&ldo;那楊樹灣新來的山裡媳婦,真可憐呀!她家為了一小袋雜合面就把她賣了,再怎麼吃緊,一條活生生的命還不如一袋雜合面?&rdo;
&ldo;就是,隔著也不算遠,嫁女兒前就不能打聽打聽,那個啞巴是個啥樣兒的人?先頭娶了兩個老婆都被他打死了,偏偏他成分又好,死的那些又是壞分子家的女兒,誰也不能拿他怎麼辦。&rdo;
&ldo;這個新媳婦又不是壞分子,怕沒這麼容易?&rdo;
&ldo;那又怎麼樣,咱們鄉裡有幾個是壞分子?不都是門當戶對的貧下農,打老婆的還少了嗎?打斷幾根棍子也不是稀罕事兒,也沒見誰被抓進去是為著打老婆的。這年月,不打老婆的男人還叫男人嗎?&rdo;
王春枝楞了一愣。
雖然聽著很刺耳,可她不得不承認,這兩個女人說的是實話。
大伯和四叔都打老婆,村子裡女人捱打的慘叫天天都有,很少斷過。
所為著的事情也不過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糊糊鹹了淡了,茶燙了冷了,碗破了碟子碎了……向來做媳婦的只有捱打的份兒,不能還手,還手的話只會捱打得更狠。
男人們都是下苦力討生活的,脾氣自然很差,對著外面的人不敢抖狠,回到家裡便只有把氣撒在老婆身上。感情再好也是這樣,打完了一起吃飯睡覺,下次再接著打。大家都這樣。
可是,這樣便是對的麼?
王春枝咬住了嘴唇,眼裡泛起些倔強的神色‐&d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