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第1/3 頁)

&ldo;那就沒事了，砍死了就好。&rdo;她給他掖好被角，讓他重新躺下，長舒了一口氣，&ldo;周公解夢中有一條：蛇纏身，即為病。你把蛇砍了，就是說你把身上的病趕走了。放心睡吧，再悶悶汗，一覺醒來，身體就輕鬆了。&rdo;

連續多日，趙斯文都在慌亂中度過。他每日渾渾噩噩，頭昏腦漲，睜眼閉眼看到的都是那個大霧的夜晚。黃婉萍悽厲的指責讓他提心弔膽，擔心警察隨時會拿著鐐銬出現在眼前。連續多日，他開車行駛在街上，無意中看到警車就會突然慌亂起來。消防車也好，警車也好，他一聽到鳴笛聲就心驚肉跳，還有一次差點迫了尾，擦傷了一輛帕薩特，卻不敢叫交警，以急著簽合同時間緊張為由，賠給車主一筆錢，匆匆逃掉。他幾次想和黃婉萍通個電話，問問情況，可是又害怕。萬一警察就在她身邊守著呢?那不是自投羅網嗎?!就算警察不在，出了這麼大的事，黃婉萍身邊的親戚朋友會這麼快就散去嗎?他擔心惹出更大的麻煩，遲遲不敢輕舉妄動。可是，難道就這樣坐以待斃?聽女兒說，黃老師住院了。為啥?不知道。他哪裡敢去醫院。

儘管表面上，趙斯文不動聲色，將情緒小心地隱藏起來，但作為與他朝夕相處的家人，紫月還是覺察到了他的異常。

&ldo;遇到什麼事了?&rdo;晚上，哄孩子睡下後，她來到他的臥室，坐到床邊。

&ldo;工作上的事，沒什麼，你就別操這個心了。&rdo;

&ldo;麻煩嗎?內部的還是外部的?和爸爸溝通了嗎?&rdo;

&ldo;真沒什麼，就是壓力大了點，過了這陣就會好的。&rdo;

紫月信以為真。趙斯文因為工作的事發愁，對她來講已經見怪不怪了，也就沒放在心上，轉而說起了孩子的事，&ldo;你沒發現嗎?橙橙最近開心了不少。這個新來的班主任和橙橙挺投緣的。&rdo;

這是事實。自從換了新的班主任，橙橙的情緒變得穩定了，小臉上的陰雲不見了，整個人都變得活潑起來。每晚回家，橙橙做完作業就纏著姑姑陪她玩遊戲，還時不時地和趙雯麗又笑又鬧地滾作一團，從前的活潑開朗漸漸恢復。一家子看到橙橙的變化，也都跟著開心。但是趙斯文除外，他的整個大腦都被&ldo;跳樓事件&rdo;佔據，女兒的情緒問題已被擠至大腦思緒的邊緣，無暇顧及。

他幾乎有一種預感，這場災難他是逃脫不掉了。趙斯文做好了被警察帶走的心理準備，同時也準備好了在身敗名裂的時候如何為自己辯解。他研究過一些法律方面的東西，深深知道，這次的罪名是摘不掉了。但他要儘量爭馭減輕自己的罪，即使有罪，也儘可能讓它變成輕罪。有了這些心理變化之後，這些日子，每天回到家，趙斯文都會時不時莫名其妙地感傷。看到妻子，他愈發覺得這個女人賢惠、顧家，可以說是上敬老、下護小，對男人也是死心踏地。如果有下輩子，他再娶老婆一定還照著這個標準來。看到女兒，他愈發覺得這是上帝賜給他的最好的禮物，聰明、美麗、可愛。每天在外面，不管多苦、多累、多麼煩心，只要她喊一聲爸爸，只要她純淨如水的眼神落到自己身上，他就感到彷彿被天使的手輕輕掃過一樣，所有的煩惱都會遠離自己。看到父母，他愈發覺得於心有愧。他們含辛茹苦養育自己，結婚前一日三餐照料他，結婚後又年復一年照料他們一家三口。如今他尚未報恩，卻要一步跨進大牢!

一天晚飯後，趙斯文突然愣頭愣腦地站起來，搶著收拾碗筷，要去洗碗。圍桌而坐的家人全都吃了一驚。

紫月一臉意外，語氣中帶著驚喜，&ldo;今天不是什麼特殊日子吧?你怎麼知道幹家務活兒了?&rdo;

趙雯麗哈哈大笑，&ldo;衣來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