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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摻雜著霧水濕了衣袍,粘糊糊的貼在他的身上,把他那一身在軍營裡練就出來的好身材凸顯無遺。
等鴻叔把這屋子轉了一圈琢磨了一遍時,他已經沖完了澡穿上了乾淨衣服。
&ldo;你咋還穿這個?我昨天不是給了你一套好些的舊衣服嗎?穿那個!都成親的人了,還這樣隨便。&rdo;鴻叔說完便向著李牧家廚房走去,準備自己找了米糊黏囍字。
李牧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經穿了幾年的舊衣服,他理了理衣擺把皺褶扯直咯,沒去換衣服,而是跟著往廚房裡頭走。
鴻叔在李牧家廚房轉了半天沒找到米糊,又繞回自己家裡頭拿了些米糊漿漿過來,然後展開被李牧放在桌上的囍字就開始在背面刷漿。
李牧見他決意要貼,走到院子裡頭看了看自己那個加上廚房一共才四間的破屋,道:&ldo;要不就貼兩門上吧?貼兩個意思意思就行了。&rdo;
他對這門親事本就不抱期待,這事是村裡頭給他張羅的,但是鬧到最後負責的卻成了村長那一家子人,那一家子人給他說的媒,不是個缺胳膊少腿的他就應該慶幸了。
想起這事兒,李牧有些煩,子夜寒星般冷冽的黑眸中散逸出幾分殺氣。
如果不是因為有事必須回來,他是決計不會再回這村子的。
鴻叔拿著大紅的囍字出了門,在門邊看了看找準了方向,一點一點的把手裡頭的字往上面貼,他貼得格外的認真,似乎是想要把這本就剪得好看的囍字貼得更漂亮些。
&ldo;鴻叔知道你委屈,但是這事兒你不委屈,有個人能陪著你能給你分擔一下那些砸七砸八的瑣碎事情,不是壞事兒。&rdo;鴻叔貼完了一邊又進屋去刷米漿。
李牧沒說話,他進了屋,幫著刷米漿。
&ldo;這事是村裡大家的意思,錢也是大家東一點西一點籌的,量是那村長一家人有心,他們也不敢當著全村的人作怪。&rdo;鴻叔出言安撫李牧。
一晃五、六年的時間過去,五、六年前那會兒李牧還是個青嫩雛兒,不然也不能讓那些人作出那些事情來。現在不同,剛回來那段時間的李牧赤然一身外露的凌厲之氣,村裡頭的人或多或少都有點怕他。
&ldo;嗯。&rdo;李牧應了一聲。
其實他對成親這事也不排斥,整日裡整日裡的與死人打交道,時間久了,他也確實是有點想那種孩子老婆熱炕頭的日子。即使只是兩個人相安無事的柴米油鹽湊合著過日子,也總比死在戰場上好。
這仗,他是再也不想打了。
他排斥的,是給他安排這事兒的那些人。
看著樸實憨厚的人,真的做起缺德事兒的時候,一點都不會手軟。都是自私的人,天性。
&ldo;當年本來不該你去服兵役,是村裡虧待你了……&rdo;鴻叔給門上貼了囍字後並未停下,他昨夜剪了很多,似乎是準備把李牧家到處都貼上這東西。
在如今這種戰火連天的年代裡,服兵役幾乎就等於送死,像是李牧這種服滿了兵役居然還活著沒缺胳膊少腿的,退役時就連上頭的人聽了都忍不住要多看他兩眼。
李牧由著他去貼那囍字,沒再勸。
&ldo;人老了,話多……&rdo;鴻叔深吸一口氣,他貼完手上的囍字之後回頭看向李牧,&ldo;你也別杵這兒擱著了,快去把衣服換了。記得把你那房間收拾收拾,別還跟一個人住似的……&rdo;
見李牧往屋子裡走去,他又忍不住再叮囑了一句,&ldo;動作麻溜些,再晚些時候吉時到了,新娘子就要送來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