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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盛天給陳暉倒了杯茶,陪笑道:「阿陳啊,大偉兒子沒了,老婆也跑了,他在裡頭關了幾年,這兒出了問題。」石盛天往腦袋上指了指,又乾笑兩聲,眼神示意曹大偉上前。
「對對——腦子犯病,人糊塗。」曹大偉連忙跟上編瞎話。
「是麼,腦子上的病可不是小問題,犯起毛病得出大事,一條糊塗命可擔不起什麼。」
「你放心,我帶他去看了,藥也吃著呢。從他出來我就一直說,以後踏踏實實過日子,那些有的沒的想法不要有。前陣子大偉也談了女人,正經過日子的。生活嘛,重新來唄!快的話年底辦事,到時候你一定要來吃喜酒。」石盛天知道陳暉顧忌什麼,文章往那上頭做,保證往那上頭打,鬼話連篇。
曹大偉見風使舵,說軟話攀交情,「當年結婚沒辦,這次你可得來,咱倆再拼一回酒。」
屋裡安靜了好一會兒,曹大偉擱在膝上的手放著不是,拿起來也不是,上上下下來回搓弄。
終於,陳暉把菸頭摁進菸灰缸裡,緩緩說道:「那最好,把病治好,以後日子好好過。從前的事,到此為止。」
「是是是——」
「那是那是——」
石盛天和曹大偉同時應和道。
陳暉翻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叫我過來什麼事?」
石盛天摸出一疊照片遞過來,「要我說啊,張弛那小子膽兒太大,連項哥的女人都敢睡。」他說著抬眼觀察陳暉看到照片時的反應。
照片上的男人是陳暉的髮小張弛,女人他也認識,當年是項立軍的交往物件。
「照片哪兒來的?」
「那小子玩的花頭是真不少,跟女人睡了也就算了,還拍下來,拍了也不藏好,被他養的一個髮廊妹發現了。那髮廊妹現在在大偉管的酒吧裡上班,偶然一聊,聊到這麼個事兒。」
陳暉把照片反扣到茶几上,並未說話。
當年曹大偉帶人去酒吧堵張弛,兩邊人打起來,張弛叫人給打死了。經當事人交代,那場鬥毆兩邊人都沒抄傢伙,更沒下死手,誰都沒想到會出人命。
事後曹大偉買好出國機票,準備跑出去躲一躲,臨了被陳暉截下,他跪著求陳暉,「兄弟,我老婆要生了,等孩子生了我就去自首,絕對不跑。」
陳暉當然沒放人。
後來曹大偉兒子早產沒養住,老婆改嫁去了外地,家裡的老人受不住接連打擊,雙雙鬱鬱而終。
然而張弛的死確實有些蹊蹺,石盛天原本叫陳暉來就是想借照片一事,發散一下那件案子的相關人員。可經過了剛才的事,石盛天沒敢把話往那上頭說。
「人都不在了,說這些幹什麼。」陳暉不鹹不淡地說了句。
「是是。這東西呢,要不小心放出去也不好看,你看看怎麼處理。」
「底片呢?」
石盛天示意曹大偉去拿,底片交到陳暉手上,這事算告一段落。
陳暉推開家門,看見蹲在玄關處換鞋的梁原,四目相對,兩人同時開口。
「回來了。」
「你去哪兒?」
得知梁原這麼晚要回去,陳暉堅決留人再住一宿,替她取下包,牽著人朝屋裡走。廚房還是他離開時的樣子,陳暉開啟電飯煲看了眼,「還沒吃飯?」
梁原搖搖頭,從醒來到現在,想的全是面對陳暉該說些什麼收場,哪顧得上吃沒吃飯。
廚房操作檯上有張字條,上頭壓著一把鑰匙和一張門禁卡。字條上寫著:【粥在電飯煲裡,醒來吃一點。要出門,家裡鑰匙和門卡記得帶。】
她看到「家裡」二字,鼻頭一酸,險些又要掉淚。像是站在大雪紛飛的荒野,突然有人出現,替她支起個帶暖爐的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