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訴我只要有他在,我就不會是這世界上最糟的人。相依為命的感覺也不過如此吧!
我常尋找自以為的愛情。因為我喜歡被寵被愛的感覺。我的確找到過我以為的愛情。我很喜歡那個飄渺的男人,覺得對他的感情比對我身邊這個強烈多了。我甚至想拋棄這個家跟他走。結果他說:〃你愛他要多過我,只是你並不覺得。〃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為什麼我卻像個瞎子?
我現在過得很隨意,自己想怎樣就怎樣,也給他同樣隨意的空間。即便他把腳都翹到我的眼睛跟前了,我也視而不見。即便他喝湯的時候呼嚕呼嚕,我也覺得聲音自然。即便他的菸灰彈得滿地,我想擦就擦一把,不想擦就任由它隨風吹散。即便有時候他很懈怠,我也覺得隨他去吧!
人是人不是神,就那麼短短几十年,幹嗎要把家搞得跟牢獄一樣?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們現在相安無事,有時候還很快樂。
看過爸爸媽媽的愛情生活。從不愛到愛到無法分開,越老,兩個人的手牽得越緊。
兩個不相干的人到最後都能變成血親,為什麼我們曾經深愛過,還要分開?珍惜你現在擁有的,多檢討自己,多要求自己,少要求別人,少有不切實際的想法。其實幸福根本就不曾離開。
王貴與安娜——父母輩的愛情
第一章 感謝外婆(1)
王貴原本應該配家裡的遠房表妹李香香。不想共產黨給了貧苦農民王貴深造的機會,儘管王貴高考的時候數學吃了鴨蛋,但憑著傲人的英語和語文成績,堂而皇之地進了省城大學的外語系,主修英國文學。
那時候安娜是落魄的鳳凰。剛下放回來,堅持著沒嫁給村長的兒子,沒和群眾打成一片。調回城的時候已經是二十六七的大齡女青年了,被分在省城的皮革廠做了一名臭皮匠。
安娜原本不信命,但經過幾年上山下鄉的洗禮,她已經徹底成為宿命論者。當年她在省城裡是科技大學預科班的班長,滿腦子就是當科學家和出國留學的夢想。沒想到毛老先生一句話,就把她一生的理想葬送了。她覺得自己的命如同一架滑翔機,從出生起就在走下坡路。她小時候是有奶媽的,在大上海被黃包車拉著看包廂滬劇。滬劇界響噹噹的頭牌花旦是她的小奶奶,給她爺爺做小。她家以前在上海有一棟大洋房,她和姐姐住在頂樓一間尖頂、有半圓陽臺的歐式閣樓上,和叔叔嬸嬸們的孩子一起跟奶奶生活。媽媽則每天招三姑六婆打麻將。這些都是聽她媽媽我的外婆講的,她自己已經沒什麼印象了,只記得自己曾經有一件白紗軟緞的衣裳。
不過幸福的回憶總不久長,餘韻是顆泡泡糖,還沒咂出甜味就過去了。沒多久安娜就跟著爸爸媽媽到安徽那個窮地方支援建設。她常說,這都是命啊!當年很多人往香港臺灣逃的時候,她爹已然在香港混上了一官半職,卻因捨不得上海如花似玉的老婆和幾個伶俐孩子,硬是逆流而上回了上海。於是也省卻了一段兩地分隔的日子,要苦大家就苦在一起,不必捱到90年代才能去中央電視臺〃天涯共此時〃裡尋親。安娜每每看到電視裡〃劉老先生尋找失散多年的女兒,他是1949年去臺灣的,當時女兒只有兩歲……〃的時候,就感嘆爹當年還不如帶她去了香港算了,現在再回頭尋找她姐姐,也不會有我們這兩個討債鬼。
安娜到安徽的時候才十一歲。想當初,那裡窮鄉僻壤,連個正經磚瓦房都沒有,街上稀稀落落沒幾個人。她非常懷念上海的小籠饅頭和鱔糊。如今牛奶是吃不到了,反要自己種菜。安娜每天把一馬桶的糞抬去菜地的時候,就開始噁心,幼小的心裡自然而然地埋怨新社會。安娜的牴觸情緒是發自內心的,是刻骨銘心的,是到死都不會原諒的。她的口頭禪就是,要是沒有新社會,我怎麼會到安徽來?要是沒有新社會,我怎麼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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