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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畢,程悍開了罐啤酒,跟酒吧那邊請了假,指著對面的椅子,對從進門開始就一直小心翼翼的關青道:
“你坐下,咱倆談談。”
關青有些害怕,他不太想談,直覺告訴他,談了的結果還不如不談的好。
“談什麼?”
“嘖,”程悍眼睛一瞪,“少跟我墨跡,坐下!”
關青勉強穩住心神,到他對面坐下了。
其實程悍也不知道自己該跟關青談什麼,問他為何不喜歡女人並沒有意義,他現在只想知道,關青是從什麼時候起,因為什麼原因,開始喜歡他。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以前一直很討厭我,貌似是從我出來後你對我的態度才開始好起來,對吧?”
關青多少有點兒驚訝,“你知道我討厭你?”
“廢話,”程悍被他氣樂了,“你天天用那要殺我全家的眼神兒看我,我要再不知道你討厭我,我得是眼瞎還是智障。”
關青仔細想了想,好像自己當時的眼神兒是不太友好,自己也樂了。
“說吧,”程悍轉著手裡的罐子,書桌上的檯燈一輪暖色照在關青的臉上,顯出一絲溫順和淡然,好像一時又回到之前他未告白時二人之間的氣氛,“你因為什麼喜歡我,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很好奇,請你務必滿足我的求知慾。”
關青鼓起勇氣看了他一眼,“你真想知道?你不覺得噁心嗎?”
“我不知道你講完我會不會噁心,但你要是不講我肯定不舒服。”
“那……”關青商量著說到:“咱能把燈關了嗎?你這樣,我有點兒不太好意思。”
程悍被他那沒出息的模樣逗樂了,他抿嘴笑了下,伸手關掉燈。
然後,關青開始敘述起他萬分漫長的暗戀之路。。。。。。
☆、 第六章
關青自小最愛和最親近的人就是父親關愛國,即使這個父親弱小、窮困,一生奴顏卑躬屈膝,可仍舊是最疼他的人。
可有一天,這個最疼他的人沒了。
那一年鎮上發洪水,洪水勢如狂蛇所過之處摧枯拉朽,幾十年的大樹能連根拔起,更何如鎮上那些設施簡陋的煤礦。
洪水爆發的那天關青就感覺不對,但水深及腰,那種條件下他根本沒法子去找他父親。等洪水退卻時已過了三天,跟著滿鎮都瘋傳著井口塌方的訊息。
那天他站在泥濘不堪的山坡上,光禿禿的山上是遍地黝黑的煤渣,耳邊哭號聲肝腸寸斷。搜救隊豎起的隔離帶中央,平地中一個深陷的大洞,那些巨大的挖掘機器伸著鋼鐵長臂,卻不敢輕易動作。
那口大洞如同鑿在關青身上,他即使遠遠站著,都能感受到地表下那股窒息和寒意。
正當這時,程悍跟辛福有找來了。
“找到老頭兒了麼?”
關青搖頭。
程悍道:“你跟這兒找有什麼用?老頭兒只是個打更的,怎麼可能到井下去。再說老頭兒什麼風浪沒經歷過,要發洪水他能看不出來?”
關青心頭湧起一絲希望,又聽辛福有說:“不會是被洪水給衝跑了吧?”
“放你孃的狗臭屁!”程悍怒罵,“別在這兒發呆,去搜救站找找先。”
他們仨找到搜救站,那工作人員一聽他們的來意,滿是不屑一顧:
“雞鴨鵝有被衝跑的,人?沒聽說,早八百輩子就通告要發洪水,煤礦的人早就遣散了,誰那麼大膽子敢跟老天爺玩兒命。”
“那井口怎麼那麼多哭喪的?”
那人更加鄙視了,“那些人?哪裡是去哭人的,那是去哭錢的。洪水一來,煤老闆破產的跑產跑路的跑路,那些哭喪的娘們兒要麼是煤老闆的老婆,要麼是工人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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