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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吵吵鬧鬧到了上海,到達時已是傍晚,在現場大概走了遍流程,就去主辦方安排的賓館辦了入住手續。隔天一早眾人精神充沛,剛到現場,就聽外面鬼哭狼號,尖叫聲跟電吉他的solo混成一片,嘈雜的不堪入耳。
程悍走到舞臺左側,看到一哥們兒披頭散髮抱著吉他,穿著花紅柳綠的風衣,隨著鼓點在臺上佝僂著腰走來走去,時不時還做出小雞啄米的動作,然後鼓點漸進中他一甩長髮,抖動雙肩,活像只抽了羊癲瘋的野雞。
“誒嘿!”那哥們兒握住話筒,仰天嘶吼:“這現實太迷惘,只有死亡最具光芒,沉默的人流啊沉默的羔羊,沉默的羔羊啊沉沒的河床……咿呀咿呀誒呀,死亡的歌唱,咿呀咿呀誒呀,用生命譜寫我最真實的歌唱……”
他這邊兒吼聲不斷,臺下的人群也跟著尖叫聲不斷,眼見著大白天人群就玩兒起了人浪,不知哪個倒黴蛋兒被一雙雙手從頭頂傳遞,拖向了無名的遠方。
“蘇日達也是真行啊,大清早的別是嗑多了吧?上來就這麼嗨!”程悍瞧的嘖嘖感嘆。
這廝的名聽起來是很民族風情,實際丫就是一西北牧區放羊的,據他自己說:在他十六歲時,村裡來了個支教的老師,老師負責學校的十項全能,啥科目都教。一堂音樂課上,支教老師驟然發現蘇日達天賦異稟的音樂細胞——丫彈冬不拉的技巧好到令人髮指,遂老師跟蘇日達家人苦口婆心,把他帶去首都,勢必要把他培養成新世紀的音樂人才。
那老師是個搖滾迷,上至約翰列儂,下至邦喬維無所不知,他本想把蘇日達培養成Led Zeppelin裡的Jimmy Page,全世界吉他手裡殿堂級的大師,教他作曲,誦讀拜倫與濟慈,從小打造他的音樂素養和藝術鑑賞。
結果事實證明,三歲看到老,泥裡打滾的野孩子讀了泰戈爾的“大地藉助於綠草,顯出她自己的殷勤好客”,充其量也只能感悟到馮唐筆下的“有了綠草,大地變得挺騷”這種粗俗意境。
蘇日達深刻鄙視世界名流,認為“大家”不過是迂腐的酸儒。非要糟蹋自己的天賦,變成一個鐘情於憤世嫉俗的死亡金屬音樂人。
在程悍他們還在音樂路上苦苦摸尋出路時,丫就確立了自己的音樂風格,每次出場必定狼奔豕突,把自己長髮飄飄的腦袋搖成一根瘋了的拖把。
這根瘋了的拖把謝幕下了臺,瞧見程悍這夥人,頓時紮了個馬步做了個發功的姿勢,發功完畢幾步助跑,一頭扎程序悍懷裡,
“小悍子,老哨子,我終於在有生之年又見到你們啦!”
程悍無福消受他的熱情,齜牙咧嘴地掙開他堅實的臂膀,“我謝謝您還沒死。”
蘇日達臉上是燦爛的笑容,“你們什麼時候出場啊,小爺我剛打完頭炮,現場已經給你們熱好了,上去撿熱乎的就行。”
老朽當即不屑冷哼,“打頭炮的都是蝦兵蟹將,我們牢人今晚壓軸,才不跟無名小輩湊熱鬧。”
“嘁,狗嘴吐不出象牙!”
“呸,野雞插毛裝鳳凰!”
倆人王八看綠豆,見面必定互相詆譭。有這麼倆活寶在,眾人是無法專心享受音樂的,在後臺主辦方專門為他們準備的帳篷裡備上好酒好菜,蘇日達還開了瓶紅星二鍋頭,奈何程悍他們惦記著晚上的演出不敢享用。陪著蘇日達這個醉鬼呆了一天,結果晚上輪到他們上臺時卻突然換人了。
迷笛音樂節長達三天,全國各地的樂隊紛沓而來,這種低階錯誤是從來沒有的。可甭管問哪個工作人員,從他們現場的名單裡都找不到牢人。
邵徹對比著兩份名單,發現早半個月前迷笛公佈的全陣容裡是的確有他們的,連昨天都有,就是今天才沒有的。
工作人員說:“這是今天早上上面